昨夜伤处渗的血已有些黏连衣物,江可芙伸手揪了揪,嘶,疼。后知后觉想起,李辞昨夜也受了伤,此次…
身后又飞来两枚梅花镖,断了江可芙即将往坏处想的担忧,一偏一矮躲过,她很快又想到宿衍和恒夭几人,他们若跟随,两个帮手却也多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真说不好境况又会如何。
微微分神,加之疲惫,脚下少了注意,突然一个趔趄狠狠绊上脚下一样事物。地面不平,似个缓坡,一下扑上前,江可芙稀里糊涂的就滚了下去。慌乱间,被赶上来的刺客狠狠踢了一脚在腰间穴位。
糟了!
上身顿时酸麻无力,不能还手不能起身,顺势滚将下去,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身上各处被尖锐碎石硌痛撞伤,痛得绵密。不及伸手护一下肩头伤处,头突然“翁”一下断了所有思考,一阵更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后脑一波波漫向全身,她片刻才反应过来是头撞上了石头。
“嘶。”
大概到底了,又或许这石头正好截住她,身子已不再向下滚。勉强抬起手想摸一摸有没有出血,抬起几寸半个身子已酸麻得动弹不得。受过猛烈撞击,眸子映出的事物也逐渐模糊,江可芙只能看见紧随而来刺客手中的银寒,人,却重影得都仿佛不像人了。
“狗东西。”
银寒逼近,江可芙盯着那几道,还要惹恼人搬轻声呢喃。看不见他们是愤怒还是冷漠,半空里寒光一道映进瞳孔,闭眼。在“刷”一声后,自己却毫发未损。
勉强撑开眼皮,只看见身前一个高大背影,夜风撩他衣摆席卷一片血腥之气,频起间隙间她看见适才刺客倒地不起,是死是活不知晓,只是,连声惨叫都没有。
“…李辞…你可太慢了…我差点儿交代在这儿……”
尖锐刺痛渐渐转为蔓延全身的阵阵钝痛,仿佛在消磨她那点精神气,江可芙张张嘴,勉力吐出一句,也不待身前人说什么,头一歪,昏沉过去。
*
她好像在走夜路,抬头却连星光也没有,出门为什么不提个灯笼呢,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闷着声,在死寂中踽踽而行。是何地也不知晓,连声夜猫啼叫也不闻,更不见荒地的孤冢。是一条路走到黑吧,只管朝着一个方向…
突然,一只手牵住了她,温暖干燥。奇怪的明明是夏夜,她却觉的这暖和来得及时。看不见手的主人,仅感知到虎口指腹的薄茧,默认拿兵器的手属于危险之人,她却只有安心踏实。在无声的黑暗里被牵着缓行,好像,在一步步走向光明。
远处似乎确实有了一点光亮,微小却连着希望,越来越近,她不自觉愈加握紧了那只手,直到一线光忽然变大,扩散,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