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开,我不是没腿了自己会走。”
“肿这么厉害一会儿再扭到…”
“我说了不用啊。你又上赶着找不痛快?喜欢被人甩脸子?”
“应该的。”
“你…”
因为脚踝这处伤真是尴尬了好几回,再被李辞答这么一句真是万般无奈了。任由他搀着把自己安顿在床上,纠结半晌到底还是开口了。
“你也不用这样,倒像上赶着讨好,你放心,我不记恨你,进京还有求于你呢,如此我跟个不识好歹的恶人一样…”
“这算讨好么?我将你置于此番境地,任打任骂本就应该的。又哪儿来不识好歹一说。到底是我此前给你诸多不好一面了,让你觉得本该如此的事像讨好。这么想你骂我都是轻了。”
铺开被褥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李辞的侧脸在江可芙的角度看去融在暗处看不清,碰了碰伤处纱布,江可芙轻轻道:“倒也没有,仔细想想,你往日又不曾苛待我罢。若真正论起,其实,为什么在那样的境况会恼怒呢?是被寄予希望的这个人做出了低于期望的事带来了失望,如果此人往日很糟糕,也就没什么期望了。所以你看,你在我这里,其实是个靠谱之人。我只是觉得,就算再过分,我一个劲的和数落孙子一般,你偏就连连称是的听着,有点奇怪…”
“奇怪么?这样下去不行啊…”
“嗯?”
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
“记得年初去江府回来时你说过我长你两岁,但时日长下来,却总觉这两岁不知长在了何处,今日更甚。人情世故你更通透,待人接物你更真诚,也不乏一个女子所该有的,真正贵重的品格。如此,我身上可被称道的,也不过是身在金陵与皇家,环境和身份赋予我的本该如此的优势罢了,与你那些难能可贵比起,不值一提。但是,我想,在皇家有些事到底还是强一点的,比如我对人不太容易会心软。”
“心软?我心软么?”
这说法头一遭听,江可芙也无心去奚落李辞前面铺垫的一大串,默默念出声来,再抬头看李辞,就见他一脸正色,似真在说一件要紧之事。
“只说几句就放过我了。还觉自己咄咄逼人,林将军把外甥女教得什么都好,就是太宽容。”
“这算什么?我没心同你多计较你还上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