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想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若尽是李辞的,便不是他的指使我也得去寻他这主子算总账,若一半,那更遂我的意了,我要两头都得些好处才行。姑娘莫看我好似个没心没肺的人,我若真想算计什么,倒也不是拿不出手。”
头一次见如斯面上出现蹙眉的神色,江可芙暗暗发笑。李辞于这事的小九九她早猜到了,不过当时没想再提,返京路上听李辞说起会让如斯接应,心里倒是起了别的计较。李辞并未多说如斯的事,但结合此前与他神色江可芙便觉如斯那样子可不像单纯的手下人。现下看来,她这是押对了吧。
“不论如何,奴家先赔罪了,当日只要添把火撮合人,全未在意王妃的心意,幸好最终无事。不知王妃,想让奴家做什么呢?”
又饮一口茶,江可芙微微一笑:“不是大事。就是王妃这称呼,我不大喜欢,如斯姑娘改口吧。旁的我不多问也不多说,姑娘安心就是。”
深夜。李辞回来了。
“这么久?”
“去了趟刑部。”
幕篱带在江可芙头上,虽已不早,二人还是选了条偏些的路回府。京中有辑事厂,影司,还有其他人眼线,江可芙回京的事虽没想瞒过且明日她就会按计划去衙门击鼓,但若今夜就被知晓虽没差多久也是坏事。
“习医女不能入府,平日也没有信得过的大夫,且还不一定能解这药,宿衍东流他们已去查了,现今这样应持续不了几日。你且宽心。”
为方便江可芙入府,吩咐过门房不用等自己,甚至有意引导说这几日不安生早些落锁。带着江可芙越墙而过时知晓她为内力久久不能恢复懊恼,不由轻声宽慰。
“以前总觉自己无所不能。全仰赖这点儿身手罢了。这个没了,我原来一无是处。”
许多日了,离了那药物也仅维持在能跑能动但无力的状态。从未如此憋屈压抑过,江可芙低声感慨。二人放轻步子走进悄寂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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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卧房木门轻响,袅娜身影映上穿户散在地面的月光上。
江可芙推门走进熟悉房舍,习惯性想唤恒夭,继而想起这不是溜出去让人给自己留灯的普通日子。李辞进院就道去书房取之前的卷宗今夜再理一遍,她一路都未睡过好觉且先歇着。
摘下幕篱仍在外间榻上,除了奔波一路未曾换洗过的外衫。室内淡淡的熏香气息仿佛令人卸下疲惫,细嗅带着点甜丝丝的余韵。
不敢点灯,恐有人察觉,黑暗中待片刻也就适应了,摸到床边坐下除去绣鞋罗袜,伸展胳膊不及喟叹声今夜也算能睡个踏实,敏锐的听觉突然捕捉到室内另一人轻轻的呼吸。
心中一惊便欲起身找寻方向,身后床里突然一阵窸窣,后背一热一沉,肩颈一暖,两条藤蔓般的手臂已然缠上,耳廓感受到浅浅的温热呼吸,本能的激起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