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婕妤的“冤枉”而今都已心知肚明,祝家事后举动虽该死,但细想还是有点可悲在里面。所幸罪责没有报应给无辜的孩子,虽早产无母,父亲也态度不明,还是顽强的在宫中有了一席之地,有了自己的名字,李琢。
“他就喜欢女眷。殿下来了要抱他他也不理。”
李琢不认生,甚至还很喜欢没见过的江可芙,张着手要她抱,大概喜欢她身上衣物清淡的熏香,乖乖窝在怀中十分老实。沈妙书捏了捏他的脸,对江可芙笑着,言语温和。
“大概因为没见过母亲吧。”
轻轻悠了怀中孩子一下,他也不怕咯咯得笑。江可芙无心回了一句,瞥见沈妙书微微僵了一下的神色,才意识自己说了句不合宜的话。
赶紧转头想圆场,沈妙书已然开口。
“原是我的错。”
“皇嫂…”
江可芙以为她感伤。
“也无什么。为那巫蛊人我也不可能不恨祝溪初。当日言语刺激本就有恶意。甚至她早产,我还觉痛快。改日他若知晓前因后果要记恨,就记恨吧。他无母亲是我等之过,但他母亲的死,罪有应得。”
第九十一章
沈妙书言语冷意森然,一瞬江可芙有去年宫宴那日她送她出宫时最后一句的错觉。之后的相处因她的温和本已渐渐淡忘,却忽略了这么些年在宫中,面前女子不会仅有面上的柔弱。
撇过头就只做不在意,总归,也与她不相干。
八月将过,秋深天气愈显凉,不多时天阴下来下起细雨,风嗖嗖的带着往廊下飘。搭了件披风沈妙书该回去了,又叮嘱天凉了乳娘们照料好李琢。
恒夭也撑开伞,与沈妙书道了别,二人走上宫道。
“当真入秋了。凄风苦雨的。”
恒夭身量小,将伞举高些才能偏去江可芙一侧让人不被淋到,手背被斜来的雨丝打湿几点,不由感慨。江可芙顺手接过她的伞,一揽她肩膀二人近些,笑着“这不就行了”,接上她的话。
“怎么你还伤感了?”
“小姐不觉应景么?应玉泽宫的景。小皇子也苦,到底瞧得见点光,人小不知愁,八公主像全凭一点念想吊着,睁眼只觉人间万般皆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