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想说。”
“臣妾冤枉。”
情绪难抑的落过几滴泪,妆面花了一点却并不难看,相反的竟比平日盛装更鲜活漂亮,钟氏此时面色沉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上位者眼中,却成了另一种信号。
李隐冷笑。
李盛读懂急切抬眸想开口,李隐突然拂袖,案前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刀子似的目光扫过。
“你闭嘴。”
“你冤枉。好!是那婢女死而复生污蔑你,承王也要害自己的养母嫡母,沐凝醒来疯了一并来撒谎陷害。你告诉朕,你若真关切她,她怕什么?抖什么?刘氏贪权齐王有不轨之心确实可恶,最可恶的却是你这毒妇!这后宫若想哪一日曾有半刻消停,好一个天下女子表率,你倒真不辜负你家的门风!”
提起又是震怒,甚至搬了夫妻年轻时的旧事——早年钟家内宅一些不可说,只一想殿内此前发生种种李隐就觉还不如掐死下首之人大家清净。
事有转折,证据确凿,贵妃刘疏音谋害八皇女系为皇后构陷。
李隐震怒之余心底隐隐泛上悲哀。
一切的源头是午后御花园淹死一个宫女,打捞后核对,是玉泽宫的粗使,却在将要抬出去时承王在她衣物内侧发现绣在暗袋中的血书,被浸泡依稀可辨,不是她的,倒像此前慎刑司死去的名“缨若”的大宫女。字字句句控诉皇后,指使她给公主下毒陷害贵妃,欺骗自己此前在宫中长姐的死也是贵妃谋划。
掀起轩然大波。
皇后不认,人皆死无对证,再令他生疑的却是李沐凝转醒后面对钟氏的恐惧胆怯。甚至对沈妙书,都怯怯着挪远。
直至更晚禁军统领带入宫中二人,牵扯出两件大事,一切都走向了难以置信。
玉泽宫的缨若竟没有死。在宫外遭人追杀,被捕获的人中甚至有昱王府的随从。她自言钟氏设计她假死送人出宫履行她替她做事许诺的条件,却心中有愧于公主贵妃,悔恨又担心钟氏之后灭口,在慎刑司留下血书转交宫中友人,却不想友人竟也因此遇难。令提起知晓此事的还有一人名“安怜”,核对后便是李盛那晚曾遇到埋药渣的宫女,如此,却有李盛知晓钟氏所为,安怜的死竟有李盛灭口之嫌。
一言之词自不会偏信,直至缨若提起自己在宫中死去的长姐,玉泽宫此前的大宫女,在禁军案后被处死的盛缨灵,声泪俱下钟氏如何欺骗自己认错了凶手,一直在后殿帘内默然的李沐凝忽然也泪流满面,最后奔出呼喊“对她不起”,钟氏的罪行在真正受害人的口中清晰确凿。
当年事起皆因刘氏有意祝家子弟,钟氏担忧此亲事威胁东宫地位,便着人深挖起早前察觉过的李沐凝同旁人有私的证据,虽未挖出沈纵,也成功胁迫了李沐凝,拿捏她一同做戏,饮下毒酒,又在墨林轩安插宫女做巫蛊人偶,扳倒月婕妤,打压祝家,也让刘祝两家交恶,便心知肚明是被挑拨,也再无结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