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
光明骤失,一切在死亡的黑暗中,李隐被死死蒙住口鼻,不能呼吸。一个帝王,在自己的寝殿,被一个文弱女子诡笑着压在龙床上。与草民无甚不同的求生欲望让他不顾威仪胡乱扑腾着四肢,却只是在被上金龙犹如活物的翻腾中丢失自己为君的尊严,又在金龙渐渐变回死物的平静里,停止了一切。
在咽气那刻他依然不可置信。
原来,真的大限将至…
大启第十一代君主李隐,就这样儿戏一般被毒死闷死了。沈妙书掀开被子,看见的是死不瞑目。
不去管那双满含怨毒的眼睛,她只是掏出帕子,在床尾坐下慢条斯理的擦起自己的手,仔仔细细,从手掌指缝到指尖。她没有疯,原来亲手杀死痛恨的人是如此痛快。一切结束了,她现在要继续做那个文静知礼的自己,去陪着文则,最后共赴黄泉。
左手在李隐挣扎时被抓出两道血痕,帕子擦过带起细微的痛,垂着眸子,怎么与李盛解释。突然,昏沉诡秘的室内响起一声熟悉的“皇嫂”。
心间一颤,抚摸伤处的指甲一顿戳在伤口上。
抬眸。李哲!?
“你怎么在这儿!”
决意要做的事,被发现仍有一瞬心慌,下意识起身挡了一下李隐,声音已不觉带上戾气。只是,见到不该出现在此的沈妙书和一室狼藉,李哲一点都不惊讶,更不愤怒。反盯着沈妙书的脸,带着一丝笑。背着手,走到床前。
琢磨不透,沈妙书警觉撤开两步,李哲瞥她一眼,探头看向李隐,长叹一声。
“父皇,儿臣不孝,到底还是来迟了。”
“呵。别说得自己名正言顺了,这时辰你不该在宫里。”
“我确不该在宫里,但弑君的也不是我啊。”
李哲噙着笑,不以为然。沈妙书死死盯着他,半晌,忽而一笑。
“将死之人,我怕你么?他没有遗诏,够你们折腾,来日便你坐上龙椅,我与文则,早已黄土白骨。”
“皇嫂是不在乎沈家了?不打紧,是不是口是心非无所谓,但四哥的身后名呢?皇嫂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