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芙点点头,想起真相,只觉得有点可惜。
她其实一直好奇过李辞和魅香阁的关系,如斯身份又看起来就神秘非常。直到数月前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递到王府,一切才彻底揭开。
该说李辞有个好父亲吧。还是因为仁昭太子,如斯是当年南疆受灾被太子从她饿得要吃人的父兄手里救下的。要回京时,太子把她交托给一对老年无子的夫妻。那家开镖局,她就跟着走南闯北了好些年还拜入江湖门派学了些功夫。直到后来太子突然出事,她做不了什么,惊怒后上京暗中查访,发现了太子遗腹子的秘密。
不同于太子身边暗卫希望李辞登帝位的情感延续,她倒只希望恩人的孩子平安,因不相信李隐善待李辞还在南方一带逗留多年,直至江可芙入京的前一年,她才终于接触到李辞,假以和常家私仇为由寻求帮助合作。李辞自然知道这非真相,但当时李盛和李哲暗地已有冲突,如斯身世也并无什么不可说只是个有点势力的江湖人,索性顺水退舟成了盟友,后又盘下魅香阁掩人耳目做了情报站子。
“唉,我还想再见见白姑娘呢。还有那个玩纸人的什么姑姑,再见面我非得烧她一把火,私仇哪儿有往旁人身上报的。”
前几日李辞也讲了好多如斯的门中事。那程姑姑和如斯原是同门,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练废了,师父将门派寄希望于她不成,便转而收了颇有点天赋的如斯。二人一直不怎么对付。程姑姑忤逆师门故意去练了邪门功夫成了小孩模样,只是邪门功夫兴许连人性情也变了,她平素便只喜欢摆弄棺材,纸人一堆死人东西。
“不过确实也很难不迁怒,就像…”
说到这话题自然还有现成的例子,想起宫破后不见踪影的顾徽易一干人,江可芙便叹起气来到底没说出口。知道她想说什么,李辞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他们不会再成气候的。”
“不是…”摇摇头,江可芙想了想道,“我只是在想,仇恨的力量真的很大。但是,你看现在的陛下,对旁人的喜恶就像成亲时外面贴的窗花。”
“嗯?”
李辞不解。
江可芙笑起来,有点得意道:“只有喜啊。他跟个圣人似的。”
先是一愣,继而也好笑这比喻,李辞大笑起来冲江可芙比了个大拇指。这当口二人也吃完了东西,结过账后走上慈恩街。
已过了正午最热的时候,但日头依旧刺目灼热,迎面过来一阵风吹动江可芙绾发的带子,伸手按住,目光投在临街胡同里人家的高墙上,江可芙忽然笑了一声。
“欸李辞,我走在这儿好像一恍回了好几年前。”
“嗯?”
指了指那高墙,江可芙想起一些细枝末节,来了兴致,继续道:“真的。那日也这般大太阳,我走得好好的吹来一阵风,我绾头发的带子给我吹起来送到别人家去了,还是我很喜欢的一条呢。”
心头微动,李辞总觉这情形仿佛自己也在场竟这般熟悉,江可芙已说到了事件高潮又悬疑的部分。
“这也算了,还有奇怪的。我又拿不回来,就往家走罢,忽然一个人影闪过去,往我手臂上缠了根破布条。我本还道是不是什么暗号我被选中了,在妆匣里放了好几个月也没什么人来寻我。现在倒想起来了,我这脑子,这是看我散着头发不成样子让我绾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