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哪儿听来的,大概底下宫人互骂被他记了去,此时想起拿来攻击人。徐知意听不懂,隐隐猜到不是什么好话。李辞也不懂但比下面人要明白一点总归是极其恶毒的,当即脸色一冷又掷了两块儿石头。
“你打不过我,假山都上不来,身上还都是土我才懒得脏衣服。我不在学堂是我默完了书。还有好玩的,父皇适才过来,不见你发了好一通火,等着罚跪罢。”
闻此她就见六殿下一僵,小孩子再怎样跋扈终归还是怕父亲的,更不论父亲是威严天子,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他就匆匆走了。倒是自己,认定自己会死忽然有这样的变故竟有点回不过神来。
“没事啦。”假山上,李辞就那样跳了下来,吓了她一跳,再睁眼,人却好好地站在面前,“你是不是跟着八妹妹的伴读?徐知意?我们见过,你别怕。”
还以为是害怕自己,面前人赶紧解释。摆手间风吹来一阵扑鼻的清香,她此时才发现他衣襟上别了支白色的花,从没见过的,不禁“咦”了一声。
看她盯着他衣襟,李辞脸红了。
“这是适才去凤栖宫母后给我别上的,凤栖宫里养了好多。你没见过?这是栀子。那送你吧。”
干脆地取下了那花,等她伸手。李辞的手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姑娘,和白色花枝一衬也还是很好看的。看着自己都是土的掌心,脸上还有泥道,又想起李辞适才嫌弃六殿下身上脏,她有点不敢接。
好像看透一般,他把花塞在了她手里。
其实不过是一个小男孩儿为母亲的打扮而不好意思,急于让那支花不再属于自己罢了。
然后他带她去了重华宫。
路上还有什么呢?好像陛下去学堂是李辞扯了谎唬他六哥的。好像李辞明明也逃课了,因为送她去重华宫被太傅扣下抄了十遍弟子规。好像见到父亲她又大哭了一场沈家的姐姐还来安慰她。
好像…好像从此以后她每到那时节就都会想起那一路清香……
远处响动的门终止了思绪,回过神时一个高大的影子已经走到身前,肩上微沉,披了件薄薄的外衫。
“不要贪凉,夜里最易生病了。”
望着远处天边点点明星,徐知意揽紧衣服,朝身边人柔柔一笑。
“嗯。”
“小心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