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皊身边还坐了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江厌辞识得这小姑娘,是三房的小女儿,唤江云芽。江云芽是江府这一辈中唯一一个庶出,不过生母生她时难产去了,她自一出生就记在了三夫人名下。
江厌辞目光落在月皊的脸上。她弯着眼睛,温柔地与江云芽说话。
可是她眼睛里的光在看见江厌辞的那一刻凝滞,继而散去。她翘起的唇角也压下去,对江云芽说:“明天给你画。今天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江云芽乖乖地应了声。她也看见了江厌辞,她有点怕江厌辞,搂着月皊的脖子凑到耳边嘀咕了两句,然后站起身往外走,经过江厌辞的时候,纵使心里害怕,也规规矩矩地喊了声三哥哥。
江厌辞垂眼看了她一眼,再抬眼时,原本还坐在庭院的月皊已经起身,只留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凉风似乎隐约带来了她的一声柔柔弱弱的轻哼。
江厌辞在庭院里又立了一会儿,才迈步进去。
已是傍晚时分,很快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江厌辞在屋中待了没多久,便去了前院——他最近日日晚膳都在前院陪老太太用。
之后府中又来了几位表亲,都是为了见归家的小郡王。江厌辞回到观岚斋时,时辰已不早。
习武之人,纵使身量高,他也总是行动间无声又无息。他经过月皊的小间,恰闻里面的交谈。
花彤问:“娘子,你今天怎么啦?明明昨天那么开心,今天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没有。”月皊反驳。可她连反驳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明明就有!”花彤去摇月皊的手,“怎么了呀?跟我说说嘛,是不是有谁给你委屈了?”
江厌辞往前走的脚步不由停下来。
月皊后背抵在墙壁,双手抱膝,纤细的手指头互相拨弄着。她声音低低软软地小声念叨:“被拒绝了呗。哼。”
作者有话要说:
月皊: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江:…………
第十七章
上午,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将江厌辞请了过去。
老太太因为二儿子的事情瘦了一大圈,精神也不大好。有时候老太太也会想若这事没有被发现,像以前一样一大家子的人其乐融融是不是也很好?不过老太太也不是善恶不辨之人,这样的想法只是一时生起,更多的是一种唏嘘。这事若是她第一个知道,也不会纵着老二这般行径。
见到江厌辞酷似长子的五官时,老太太脸上稍微能带些笑。
“快到祖母这里来坐。”老太太拉着江厌辞在身边坐下。她已经摸出江厌辞的性子,知道他寡言。初时失落,后来倒也习惯了,反正她瞧见江厌辞的眉眼,心中便宽慰。
“这些年你在外吃了不少苦,如今回来了可得好好补回来!”老太太顿了顿,“当然了,这高门子弟要学的东西也多。祖母给你请了几位先生,都是大家,你可要好好跟着学。祖母不求你考功名,能学一些是一些。”
“是。”江厌辞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