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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窈窕 绿药 1056 字 8个月前

    半晌,江厌辞盯着月皊的眼睛,问:“吓得尿裤子了?”

    月皊十分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反应了一下才听懂江厌辞的话。她低下头,望了一眼自己被弄湿的裙子,然后又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皱起小眉头,嗡声反驳:“没有的。是酒水……”

    江厌辞冷寒的面孔忽然露了笑。他“嗯”了一声,道:“还行,没吓得彻底傻掉。”

    月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似乎没听懂江厌辞的话。

    江厌辞朝月皊伸手,月皊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躲避。本是要落在她额头的手掌,悬在了她面前。

    月皊被泪水打湿的眼睫颤了颤,慢慢反应过来江厌辞想做什么。望着江厌辞近在咫尺的手掌,她向后退去的身子再轻轻前移,乖乖将额头抵在他掌心。

    她垂下眼睛,蓄在眼眶的泪珠儿又掉下来一颗。

    月皊上次染了风寒本就未彻底痊愈,今日这么一折腾果然又烧起来。

    江厌辞收了手。

    车舆里陷进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只十分规律的不停车辕轧道声,和车夫偶尔的一道赶马声。

    月皊使劲儿地抱住手里的暖手炉,汲取暖意。可是她还是觉得好冷好冷,好像抱着一块冰一样感觉不到热气。她垂着的眼睛,视线轻挪到一侧,瞥向江厌辞的手。

    他的手掌总是很温暖。

    月皊悄悄抬眼望向江厌辞,见他倚壁而坐,合着眼。

    月皊想要去握住他的手汲取温暖,可是那样太唐突了,只小心翼翼地将手挪过去,轻轻去攥他的衣袖。

    将他的袖角攥在手心,月皊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有血。血迹弄脏了他的袖子。她慌张地松了手,再抬眼时,看见江厌辞已经睁开眼,视线落在她染血的手上。

    江厌辞忆起月皊跌坐在地,双手紧握酒坛碎片的场景。他问:“若我不来,你要用碎片割腕还是切脖子?”

    月皊虚弱地摇头,有气无力地嗡声:“割李潜……”

    江厌辞对这答案有些意外。

    又是一阵沉默,月皊小声喃喃:“我才不要死。我得活着报仇。”

    她吸了吸鼻子,伴着掉下一滴眼泪,再继续说:“弄、弄死他……”

    江厌辞一下子笑了,问:“你用什么法子弄死李潜?”

    月皊不说话了。她低着头,一颗又一颗不断掉下来的泪珠儿做了回答。

    ——她还没想到法子呢。

    “吁——”坐在前面的车夫禀话到了江府。

    江厌辞抱着月皊下了马车,大步踏进府门,径直往观岚斋走去。

    驾车回来的这段时间,雪越下越大,地面铺了厚厚一层。寒风卷着寒雪打在月皊的脸上,扫进她的脖子。刚刚在车舆里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被寒风这么一吹,月皊又开始发起抖来。她将脸埋进江厌辞胸口,瑟瑟闭上眼睛,脑子里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