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江厌辞再开口:“五月初八。”
今日是端午,五月初五。
华阳公主活了半辈子就从未见过有这样匆忙的婚事。
江厌辞转过脸来,望向华阳公主。华阳公主隐隐明白了,若不答应江厌辞好不容易的退步,恐怕他要执意今日就拜堂成亲。
“行。”华阳公主硬着头皮点头,“母亲答应了,你先把刀放下。”
月皊愕然望向华阳公主,没有想到母亲答应得这样快。她脑子里有点懵。明明今天中午她才刚与母亲说好要继续当母亲的女儿,这才半个下午……
江厌辞松手,那柄近百斤的重刀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整片的大理石地面被震出裂纹。巨大的声响,好似让这处宅院也跟着颤了颤。
月皊望着那柄重刀,下意识地缩了下细肩。
华阳公主有点头疼,有那么一刹那,她还真的有点担心这儿子一怒之下举着大刀见人就砍……
她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发呆走神的月皊,对江厌辞道:“母亲活了半辈子,就没听说过这么匆忙的婚事。时日太短,很多事情都要立马开始操办起来。你跟母亲来一趟,咱们先拢出一份喜帖的名单来。”
华阳公主朝江厌辞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腕,催:“走吧。”
江厌辞犹豫了一下,回头望向月皊,吩咐:“看着她,不准她离开。”
月皊愣了愣,喃喃低语:“你软禁我?”
“对。”江厌辞承认,转身大步往外走。
华阳公主再皱眉望了月皊一眼,才快步走出去,和江厌辞一起往荣春堂去。
婚事匆忙,很多事情需要她和江厌辞商量不假。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想先把江厌辞支走,和他单独谈一谈,也是暂时给江厌辞和月皊这两个人分开,都冷静冷静。
华阳公主实在想不明白,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她头有点大了。
月皊呆坐在软塌上好久。
吴嬷嬷走过来,向她道喜:“恭喜了。”
月皊垂着眼,好像没听见一样。
吴嬷嬷沉默地在一旁站了一会儿,刚要转身,月皊喃喃自语般开口:“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吴嬷嬷又转回身,板着脸严肃地开口:“您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人活这一辈子,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变故。总是想着以后难免让眼下的日子不够舒坦。”
月皊没有吭声。她垂着眼睛,反复想着吴嬷嬷说的话,又不仅仅只是琢磨着吴嬷嬷的话。
不多时,江月慢也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