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圣人如今已经决定立李漳的为储君。储君换了人,这朝堂之上自然也要跟着有变动。
还未正式将立太子的诏书颁布下去,圣人就已经开始提前准备调换朝堂布局。
不仅是关系远近的问题。李漳和李淙性情差了太多,能辅佐李淙的臣子未必适合当李漳的臣。这些年,圣人在一定范围内为李淙织了张结实的朝臣网,如今不得不将这张网挑破,重新筹划着,为李漳量身定做。
江厌辞与李漳关系匪浅,圣人打算好好利用一下江厌辞,把江厌辞调到高处,日后更好得为李漳所用。
江厌辞行过礼,圣人亲自将人扶起来,含笑道:“是什么事情要私下与朕说话?”
江厌辞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军事地图,道:“前些时日与母亲商量为陛下献寿礼之事,最后愿归还爵位俸禄以充军饷。”
圣人并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这些年,他已经找了很多由头收回了京中权贵的一些爵位。可他还真没有想过收回江家的爵位。一方面,江家祖上的确功勋显著,另一方面,他仍感怀江眠风的惊世才学。若那些世袭罔替的爵位总要留一两个做做样子,江家必在其中。
圣人沉吟起来,并没有立刻开口给予江厌辞回应。
江厌辞跪下去,再道:“臣愿以白衣之身赶赴军中,为收复失地尽一份力。”
圣人越发意外,眸色几经变换,才道:“知你武艺精湛,又有学识,倒是不知你这孩子还有一颗从军之心。只是不知对领兵打仗之事知多少?”
江厌辞沉默了一息,再开口时语气坚定:“若领主帅之位,三年内定收复失地。”
圣人脸色微沉,心中起了疑,他问:“你这是军令状?”
“是。”江厌辞沉声。
这样的军令状背后总要隐藏些什么,更何况还是先将世袭罔替的尊贵爵位交出来。
莫不是先犯了抄家的死罪,想要戴罪立功?
圣人问:“你想要什么?”
“想要陛下的主婚。”
圣人愕然。断然没有想到江厌辞要的会是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家国大事和儿女私情毫无可比之处。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比较,简直荒唐。
可他亦明白这世间人与人所看重的事情并不相同,他不赞同,却也理解。
他望着跪在面前的人,沉吟良久,才道:“若你没有做到当如何?”
“以死谢罪。”江厌辞说得决绝。
圣人皱眉良久,忽然哈哈大笑。他弯腰亲手去扶江厌辞,笑着道:“好,舅舅就给你这主帅之职,等你凯旋!”
这倒是圣人第一次在江厌辞面前用舅舅这个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