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因她表现得游刃有余,便没有插手,见此情形,不禁道:“看来你和它投缘得很。”
宝珠冲他笑了,两手抓住缰绳,一脚踩蹬,便要上马,谁想脑子里驯马的记忆还在,这具身体却是没有记忆的,手心一滑,险些跌坐在地。
所幸太子立刻伸手扶住了她,想了想,说:“一时半会儿是学不会的,我教你如何坐稳,牵着你在那片林子外走一圈,好不好?”
宝珠摇头:“怎能由殿下为我牵马?”
太子清楚自己拗不过她,双手抱臂,说:“那好,你自己来。”
宝珠咬咬牙,暗中又拿手绢擦了擦手心的汗,垫在缰绳上,再次试图翻上马背。
胳膊的力道还是差了点儿,勉强以脚踮地,这回够上去了,只是模样实在不好看。
“殿下…”她一脸哭笑不得,落在太子眼里,居然像撒娇似的。他不慌不忙地向四周看了一回,面上十足的宽慰神色:“别担心,没人瞧见。”可惜话音未落,已然忍俊不禁。
“我下来了…”宝珠有点气馁,也是有点臊,又要故技重施地往地上滑。太子“唉”了一声,两手握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
一面撑着她,嘴里一面不住提醒:“你把背挺直,不用怕,我在这儿呢,别弓着腰,别…”
毕竟是姑娘家,腰肢不能随便乱碰。太子殿下口头着急了好一会儿,宝珠总算找回了要领,身姿端正起来。
两人都紧张出了一背的汗。太子吁一口气,自己解了旁边的马,跨上马背,小步靠近宝珠些,将她手里的缰绳一并握着:“走吧。”她要避嫌,就只有这个法子。
倒是没再出岔子。二人的马蹄声若合一契,踏过深碧浅金的草地,远处天地交汇之处,是“枫林红透晚烟青”。
天涯藐藐,地角悠悠。那云极之地,像是永远走不到似的。
太子心想:要是这条路也永远走不完便好了。
他不觉向宝珠看去,宝珠正抬头望着天际那一排归巢的留鸟,暗自叹息:若是这一天不会结束该多好。
十月初九,圣驾回銮。
自汤泉行宫回来便被关押起来的白贤妃,此时总算可以在长禧宫里禁足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