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那边却不能没有表示。贤妃于她是长辈,四皇子于她是手足,何况太子自己都亲去看望过幼弟,太子妃怎可不亦步亦趋?
正妃去了,两名有玉牒的太子嫔自然也会同往——就连宝珠都知道,这上头太子妃一贯再贤淑不过。
为此,皇后待太子妃及黎氏重又淡了些,只眉舒还跟从前一样,不过如今这份一样,也被衬显出两样了。
到底是亲疏内外不同。
宝珠一心两用,既适时地给皇后及眉舒添茶,又还琢磨着这些与自己无干的繁琐关窍。
实在是怕稍闲一些,就忍不住关心贤妃那边的动静。
皇后同眉舒说了一程子话,不禁有些疲乏了,道:“我今儿吃斋,就不留你了。”
眉舒忙起身道:“是妾身疏忽,叨扰娘娘太久了。”
皇后又想起什么:“倒有几样素点心,太子从前爱吃,不知今儿做没做。”正可以让眉舒给他带去。
宝珠跟着站起来,笑说:“娘娘赐的,太子殿下哪样不珍惜喜爱?”便走到门前,着人去小厨房问一声。
不多会儿返回来,向皇后道:“豆皮香蕈卷儿和素油松子酥有,其余的菜尖儿笋尖儿的,怕路上一耽搁就失了鲜口,我自作主张,又装了四碟子凉果。”
皇后点头一笑:“太子也是不耐烦吃那些菜叶儿,嫌苦。”恰好六样,太子自己用也使得,分赏下来也使得。
不禁感慨:论性情,论用心,眉儿实在都比宝珠差远了。也难怪太子的心在宝珠身上。
若是两人的身份调过来,自己何苦操这许多心?
不过眉舒进宫时日还浅,慢慢提点着,还来得及。
午后皇后在凉榻上小憩,宝珠坐在杌子上,徐徐为她打扇。翠篠斋里比别处都清幽,一派静谧里,大伙儿都有点昏昏欲睡。
杏儿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原还担心要如何叫醒宝珠,又不惊动旁人,到跟前才瞧见,宝珠一点儿困倦也无。
便无声对她打个手势,示意她到外面说话。宝珠想了想,将扇子交给玉珠,托她替自己守一会儿,方跟前杏儿走了出去。
“四皇子吃了药没多久,就又吐又泄,出了一身虚汗,贤妃这会儿都哭昏过去了!”杏儿竭力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焦急。
宝珠大惊,不明白事态怎么会变成这样:“御医怎么说?”
“能怎么说?还不是那一套,吐的泄的清理出去,再拿热水给皇子洗漱干净,换身衣裳继续躺着安养,拿冷帕子退热。”杏儿情不自禁将手握在嘴前,牙齿咬着绢子,怕它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