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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青城山黛玛 1034 字 6个月前

    长公主忙说:“夫人且去吧!等我好了…再去叨扰夫人。”

    宝珠闻言,鼓励地对她点点头,辞了她和乔太妃出来,这才往凤仪宫赶。

    毕竟顾忌着肚子,她不愿走得太快,幸而随行的宫人也未出言催促,只是一味地沉默温顺。

    会是为着什么呢?宝珠心里倒也没有过多的不安,皇后当着乔太妃母女的面召了她去,想来不会是必须背着人的事儿。

    她与皇后交情不深,相识却不短,内心里是不愿把人往坏里想的。可怀着孩子,忍不住似地有些杯弓蛇影。

    进了凤仪门,皇后平素起居皆在后殿一带,今日倒在前院正殿里候她,宝珠便知不同寻常,宫人们倒了茶,又都无声地下去了,单留她们两个在屋中。

    宝珠正要行礼,皇后抢先一步起身将她搀住了,旋即竟矮身朝她跪了下来:“求夫人救我范家!”

    宝珠大惊失色,忙屈膝去拉皇后:“娘娘如此,当真叫我不得活了!”又顾着腹中孩儿,不敢使尽全力。

    她如今何等金贵?皇后也怕真将她挨着碰着,不过是情急之下,无人可求了。便依势站起来,一手握着绢子拭泪,一手犹攥着宝珠不肯放开:“我是急昏头了,一来就叫夫人平白为难。”

    宝珠被她携着一道坐了,因不知内情,便说:“娘娘这话言重了,我们这些人原本就是侍奉娘娘的,只是不知道所为何事。”

    皇后脸上泪迹已干,徒留些许粉痕,本无甚大碍,但她自觉狼狈得很,半掩着面道:“家门不幸,子孙们都不成就,不过仰承皇爷庇佑,授予一官半职。未能为朝廷分忧,已然很是汗颜,谁曾想我那兄弟糊涂,在江宁被那起子小人哄着,织造局天大的亏空都推到他一个人头上来,皇爷发了大火,要拿他问斩,家父一听,当即昏死过去…”

    说来真是没指望透了。太后不满意她这个儿媳,一心想抬举恪妃;皇帝也并不爱重自己这所谓发妻,逸兴这一遭行差踏错,正给了他借题发挥的由头;最恨的还是逸兴,国舅爷的名号多么威风!他在江宁作威作福时,可曾想过她这个做姐姐的?

    起初只听说是贪墨,后来仿佛又牵扯了人命在里头,传得沸沸扬扬,七嘴八舌的也辨不出真假。

    至于皇帝,由始至终,他连一面都不肯见自己。

    呵!他当然不会见。他巴不得自己这个人都凭空消失了才好,否则怎么给他的心头肉腾地方?

    真是可悲呀——自己还坐在这里,向心头肉求情。

    这些个事,宝珠从来没听皇帝提起过,有关朝政,她自然也不会开口问。

    皇后已然找到自己说情来了,想必旁的门路都是走不通的。一入宫门深似海,连父母手足都无力顾及,暂不论官场上的对错,皇后的心情,她是能够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