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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青城山黛玛 1027 字 6个月前

    这位置油水不大,胜在十分威风,倒正合自家侄儿那性子。太后暗想:皇帝真是把平衡朝堂的那份儿功夫用到极致了。

    堵嘴的蜜枣儿都递到她跟前了,她哪敢不接着?母子俩的促膝长谈,再一次地不欢而散。

    徐姑姑冲宫女比了个退下的手势,自己上前收拾了皇帝的茶具,一面向太后道:“皇爷有一句话说得在理,娘娘如今颐养天年才是本分,为皇嗣的事儿操心太过,倒显得皇爷没有尽到孝心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慨叹道:“我何尝想讨这个嫌?但凡宝珠不姓李,就是立时让元子做了储君又如何?”自己也知道这话非同小可,忙放低了声音:“偏他真就被那妮儿给拿住了——不知是果然情难自抑到那等田地呢,还是总疑着我有私心呢?”

    眉舒是乳母的嫡亲孙女,太后护着这么个人,不是因为她的为人多么难得,而是因为乳母当年对自己视如己出的那份恩情;再者么,也确实不是没有和先帝争个输赢的意思。

    到头来,没能在先帝面前出这一口气,反而叫她和儿子生分了。

    皇帝心里是怎么个念头,徐姑姑不敢揣测,见太后神情有所松动,方迂回道:“男女之情最难琢磨,像有句话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皇爷春秋鼎盛,您又何苦急在这一二年呢?”

    太后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皇帝这样年轻,世间才貌双全的姑娘这样多,她“牛不喝水强按头”做什么?

    来日方长啊。

    暮春三月,廿五日一早,薛家的新福船停泊在玉河边,等候着国公府的车马。

    皇帝早把出行的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了,人却没有来。这天恰逢休沐,便在摛藻堂里,闲坐着读书。

    一时小篆穿花拂柳地回来,向皇帝复命说:“夫人只带了杏儿姑娘同行,说是齐姑姑与麴尘等人留下来,打理家业。”

    小篆特意拣了这话告诉皇帝,自是忖度宝珠言下之意,不日还会回来的。

    皇帝只“唔”了一声:这时候倘若还为此乍悲乍喜,当初他就不会放她走了。

    他合上书,起身见外面晴丝袅袅,是很该出去走走。

    这一年急遽如白驹过隙,历历在目的唯有朝中几件大事:先帝白贤妃之堂兄白燚督建水利、积劳成疾,被皇帝恩准致仕、回到原籍撒里畏兀儿。

    其二是边兵换防。三年前驻扎在凉州的士兵们轮换到庆州戍守。

    庆州是国朝新收复的失地,早前盘踞于此的鞑靼不甘被驱逐,趁着边兵换防之际,频频滋扰生事,新上任的守备魏淙佯装不敌,诱其深入,活捉了鞑靼名将布日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