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来看看,谢家图谋不轨,通的是哪一方的逆贼。”
这是唯一的可能了。纪栩此时终于后知后觉,根本不会有谢女檀郎之说。皇帝不容许有。
火器手们严阵以待,只等着屋里的人自投罗网。
密不透风的寂静里,连虫鸣也消歇了。片刻,纪栩听见了神秘逆贼的声音:“快回去吧。你总不能留在我这儿过夜。”
火器手们蓄势待发,立即就能让露面的人挫骨扬灰。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皇帝突如其来地暴喝一声:他不能分辨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刚才说话的,是一道女声。
正要迈出门槛的两个人被这惊天变故唬得魂飞魄散,韫柔只看了一眼屋外的情形,两条腿便不由自主软了下去。
而眼疾手快扶住她的人却像是好整以暇,抬起头来,分明是一张皇帝不肯去想念的脸。
他越发确信这是自己的幻觉了,那个人恬然地笑起来,仿佛在说:“久违。”
这是而立之年的夏侯礼。是宝珠前后两世的初见。
第124章 .番外篇 水晶皂儿
韫柔临盆的日子,恰好是宫里面册立皇太子的日子。立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夏侯祈先前那妾室的儿子。
夏侯祈回来时,她正窝在榻上吃点心,因为肚子没有一点儿要发作的迹象,她品味得非常从容。
夏侯祈被内侍伺候着换了家常衣服,便到里间来看她。一面坐下来,一面伸手拂去她嘴角的一点残渣:“你…别多想。”
韫柔有点奇怪:“多想什么?皇兄赏你宫人了?”
她明知自己说的不是这个。夏侯祈略觉无奈:“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也就够了。”
韫柔笑起来,她对自己的夫君有一种侠义心肠,哪怕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哪怕没有他这个恭王,就没有她这个恭王妃。
但她确实怜惜他——可别叫他知道,他的尊严脸面还要不要?
她捏起攒盒里仅剩的一块白玉方糕,喂到夏侯祈嘴里:“这个味儿正,尝尝。”
夏侯祈爱吃点心,可平日里又非要装作不喜欢的样子,只有韫柔好一番软磨硬泡,他才肯赏脸尝尝。
他没就着她的手吃,自己接过来,浅咬了一口,又倒茶来喝。
韫柔这时候才说:“太子关乎国运,不是随意用来施恩的。皇兄选了昉儿,自然有皇兄的谋虑,不然还要看我的面子,非立我生的孩子不可吗?”
她的话,他自然明白。可是他也确实有私心,没有谁不想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自己没有机会了,让自己偏爱的孩子去坐也算很好。
而昉儿,虽是自己的骨肉,但自幼便养在宫里,实际上眼里心里只有皇帝这一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