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带着我从僻静的路出了林府大门,然后当先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再伸手拉我上去坐妥。
我挨着六哥坐着,转身掀起布帘朝外面看,连六哥又在捏我的耳垂也不管。六哥不知怎的,总喜欢捏我的耳垂玩,我抗议过很多次都无效。所以只要他不太过分我就忍了。反正车里没有别人,他又肯带我去出去。
我一路兴奋的看着外头,往常出来我总同十姐姐坐一个轿子,两个人拼着谁更守规矩,发丝都不会『乱』动一下。
可是马车一路行过,过了闹市区还没有要停的迹象。难道六哥不是约了人在这里的茶楼酒肆谈生意?
“六哥,我们...”去哪两个字还没出口,我已经痛得叫了一声。因为一转身之际,耳朵被扯了一下,倒不是六哥扯我耳朵,而是我的耳朵在他手里,我自己这么一转身扯到了。
六哥好笑的要帮我『揉』『揉』耳朵,“好了,可别再哭,一会儿买好吃的给你吃。”
我把头偏开,自己搓着红红的耳朵,嘴里‘嗯’了一声。
“真好哄,有好吃的就行了。”
“反正痛也痛了,能换到好吃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嘟囔,“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去钱员外家吃饭,他今天娶妾。”
“去吃饭啊。”我有点失望,又是到别人家去。还以为可以到大街上看看呢。要不然从茶楼酒肆往大街上看也好哇。
到了地方,主人家迎出来,六哥牵着我上去。
“六爷,这位小兄弟是...”钱员外长得白白胖胖的,四十开外的样子。
“这是舍弟,叫人!”这后一句是对我说的,我忙笑着说:“钱员外,恭喜你小登科。”
钱员外拈着胡子,“妾室罢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小公子的美意。”边说边在前头领路。
六哥看我一眼,“这些你在哪学来的?”
“书上。”我看到书上有人娶媳『妇』,别人就这么恭喜的。
六哥没再说什么,因为已经进门了。
因为是娶妾,所以没有拜堂的仪式,只一顶小轿从侧门抬入,没有热闹可以看。好在席间吃的是海味大餐。其实我很好这一口,不过林府这几年很少见到海味。因为大前年做过,可老太太嫌弃有腥味。当时我是眼巴巴的望着那些海味被撤下去啊。
我埋头苦吃,反正桌上的人在说什么我也不大能听明白。
六哥带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斯文点,怎么就跟八辈子没吃饱似的。啧啧!”
我冤枉,我其实很注意吃相的。可是,男孩子不是本来就要比女孩子吃的大口一点的么?
六哥把我耳边的碎发理到耳后,摇摇头,“吃吧,不过你可不会过敏吧?”
不知道,我当年就尝了一小口,刚觉得很中意就听到叫撤了。老太太嫌弃的东西,我不好吃得带劲,只好也跟着停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