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妖道给逆贼炼的丹『药』,是有淡淡的毒『性』的,只是用另外的『药』压着。日积月累,一旦有了什么诱因发作起来,便会要了他的命。”
“诱因就是那副九龙夺珠的木雕,是么?”
六哥捏捏我的鼻子,“没错。”
“那个道士敢给逆贼服毒『药』?他不怕死么?还是他是你安排的人?”
六哥瞪眼,“我怎会安排那种祸国殃民的国贼?逆贼想要当世名匠沈大师的大作已经很久了,可是他一心想要求极致,却总是找不到最好的材质这才搁了下来。三年前燕王寻到难得的整块的南海沉香木,就有了这块九龙夺珠的木雕。”
我瞪大眼,“人说最是无情帝皇家,燕王不会是明知故犯吧?”我说出口才想起六哥也是帝皇家的人,果然见他不大乐意听到这句话。蹙了蹙眉,还是接着说:“这两种毒『性』相生相克,而且还需要掌握好度。这可是当年萧医正实验时发现的,医书典籍上概无记载,只告诉过魏先生一人而已。”
“所以,是你设法让燕王知晓?”
“嗯,我待沈大师以诚,如实相告是用作杀逆贼之器,这样可以少死伤很多人,他明知事成后燕王会杀他灭口,就是我,也不能容他将秘密说出去,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地道的尽头其实早已经出了这个农庄了,是沈大师的庄园。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弄了条密道悄悄连通的。”
说话的当口,有人轻轻敲门:“殿下,给魏先生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
“嗯,知道了。”
“魏先生也在这里?”
“他在京城主持大局,所有人都是他暗中在勾连。等着吧,好戏就要开锣了。”
六哥说得没错,我从小就好奇,既然问了,不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燕王现在还会照样把木雕呈上么?”
六哥莞尔,“骑虎难下,这事三年前就报上去了,怎么突然取消。他能叫逆贼知道他的用心?他目下要做的反而是加快步骤,把军国大权掌握在手中,他已经派人催了沈大师几回了。还有越王,也不是吃素的。我现在就是要让他们内斗。”
“那沈大师...”
“已经让人送他出关了,不会给燕王灭口的机会。”
“你、你为什么不灭口呢?”
“沈大师是国士,他以国士报我,我自以国士待他。他余生都会在大漠,继续醉心他的雕刻事业。我的人会保证他不会接触到外人。既然如此,何必要他的命。”
“那我们住在这里,安全么?万一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怎么办?”
“在咱们军中自然有人假冒我时隐时现的,前线的战事也还紧着呢。他们爷仨后院不安宁,咱们就钻他的后院来。”
“六哥,你即便要一网打尽,也不用以身涉险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时大『乱』,谁都想趁『乱』发家的。咱么总不能为他人做嫁衣裳。至于安全,你别担心了,我不会叫你涉险的。这附近,也一直严密监视着。旁人想捉咱们,可不容易。我现在只担心宫中如果生变,能不能及时把消息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