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听得倒明白不明白的。
我也不想再说,让她们退下去。
多想无益,我还是过我自己的日子。六哥对我采取的手段,第一次是关起来,第二次还是关起来,我不想下半辈子就被关在高高的宫墙里。
即便身边的人都成双成对了又如何,真到了孤家寡人那天我就买船出海,去见识见识华禹以外的天地。高昌之行因为莫丹的心思我是来去匆匆,如果有机会真的要好好去见识一下异域风情。
锦绣锦瑟此刻怪我不肯陪在六哥身边,做他的解语花。可如果日后我在后宫失去皇帝的眷顾又会有谁来替我着想。
我说过,那条路,我看不到幸福。当我容颜老去,六哥依然可以凭他的权势拥有一批又一批最美丽的女人。我才不要像安穆太后那样日日抄经书呢。那种孤寂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三年多,全凭了对未来的信念才撑过来。那时候我还可以想六哥一定会当皇帝,我总有能走出别苑的一天。
可如果进了宫,做了皇帝的女人,哪怕是皇后,我也就只有老死在深宫里了。到时候眼见他雨『露』均沾,我还不能嫉妒不能恨。还要贤惠的敦促宫人为他熬制补『药』。过这样的日子我宁可死了算了。
可是,我这样的想法跟谁都说不通,每个人都认为是我的错,是我无理取闹,是六哥在包容我。真想大喊大叫一番。不要这样来提醒我你的无所不在。一边临幸别的女人,和她们生儿育女,一边口口声声对我说爱,这样子分成几十分之一的爱我不要。哪怕你分给我最大的那一块,依然是残缺的。
我下午从铺子回到家,依然带着这样的郁闷与不平。
下人来告诉我,画师在画室里一整日都没有出来。
我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忘了,“送饭给他没有?”
“送了,夫人吩咐送了三菜一汤。”
“那就好,随便他出不出来吧。”
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我披衣起身,在院内四处走动。见到旁边院子石桌上有人坐着,黑暗中我看不清楚,这屋里谁有这个习惯呀。
“石大少”我走近准备看清楚些,一把清朗的男声响起。
哦,画师。
“端...”
“端木秋。”
“端木先生,这么好兴致啊。”我看到他面前放着个酒壶,一个酒杯。那酒闻着却不是石府的酒。
“哦,走了困,起来看着月『色』不『色』,赏赏月。石大少也是么?”
“对啊,同病相怜。”我索『性』坐下,“有酒无菜岂不无趣,端木先生既然在这里住下就不要见外才是。我让人弄点小菜来。”
我叫过一个巡夜的下人让他去厨房要几个下酒菜,然后说:“先生慢慢赏月吧。”端木秋这个样子分明是在望月思人嘛,我还是赶紧走开,不要打扰他比较好。可惜,绣鸾的心事怕是要付诸流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