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饿了,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到后头去吃饭去。我把重心从左脚换到了右脚,不小心撞了下桌案。其实动静很小,可是皇帝正好说完上一句,下一句还没有出口。满室静得连一根针掉地都听得见。所以,正背着手骂人的皇帝便转头看向我。
见他黑黝黝的眸子瞪着我,我用口型说‘我饿了’。这会儿,满屋子被训得跟孙子一样的谍报处的头头们可不敢抬一下头看究竟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个时候弄出声音来。
“都滚出去,五日之内『摸』不清随王的部署,全部提头来见。”
“是。”
人鱼贯而出,我狗腿的递上一盏茶,“皇上,请润润嗓子。”
他接过去,一口饮尽。
我刚才听了个全场,也听明白了,是因为那些死士牙齿里含的毒,只要咬破遇到唾沫就会致死,而且毒『性』强烈,救无可救,所以才捉不到活口。除了这些被派出来的人,要捉其它的活口根本不可能。而谍报处几次安『插』的人都被识破杀害,有那么一两个没暴『露』的,又都没能进了核心层,无法获知机密。
现在眼看包围圈要缩小了,口袋也准备扎紧了,却失了随王主力的踪迹。六哥已经命人把所有的水源都看管起来,那些人只要不是能飞天遁地,那就必定是藏在某处。那么,水是一定要喝的。
我看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画着圈圈,这本是计划已久的一次合围。战事一开始的时候,随王兵精粮足,马匹优良武器坚锐,还暗地里控制有部分官员武将,一时几有秋风扫落叶之势。待到那几箱东西烧毁,又付出了惨重代价才到了今日。这本已是要定局了,结果随王主力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不能不着急上火。我看着不只六哥,四哥、姬少康还有前日赶来的薛超等人嘴角都有些细泡。
匆匆吃过午饭,六哥烦躁的出了大帐,走到安营扎寨处的一处水源旁站着。
水面的波纹无声的一圈又一圈的漾开,没人出声。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如果功亏一篑,让随王再有喘息之机,这场战事会把还没有从三年前的大战中恢复过来的华禹拖垮的。如果再遇上天灾人祸,局面一个不稳就要出大事。甚至引来邻国窥伺。如果华禹不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事,很容易陷入腹背受敌。
“皇上,捉住随王家眷了。”一声禀告的声音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
六哥缓缓回过头来,“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吊到最高的城门上去。”
我咬紧牙齿跟在回返的六哥身后,知道这不是该『妇』人之仁的时候。
六哥忽然回过身来,满脸阴霾紧盯着我,又半日不说话。
“皇上,什么事?”
“朕就是这样的人,老四一贯心慈手软,可朕必要的时候就能心狠手辣。只会从全局考量,怎样才能伤亡最小的达到目的。你爱就必须爱全部。”
爱就必须爱全部,还不许不爱吧。见他一副等我答复的样子,我郑重的点头,“我明白的,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