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吃过饭也有一会儿了,我拉他起身, “来,我教你玩空竹。我玩这个可好了,以前还想过万一出去四海为家,还可以靠这个去卖艺去。”
手上一紧,他面『色』不好的说:“胡说什么呢,什么四海为家,什么卖艺的。”
我作势给自己的嘴巴一下,“说错话了!”
不过,我玩空竹真不是盖的,花样百出。很快把两个小子震住了。
我示意六哥接手,他倒也表现不俗,把我方才的花样都依样来了一遍,还自创了好几种。
“该我了,该我了。”子晟在一边又喊又跳的。
六哥玩得兴致很高,就过去手把手的教子晟跟旻儿。
只是听着空竹声声,我心头却有些不好过。
原来过去的一个多月是在试探我呢,试探我是不是还是过去的十一。他是认为我去找贤妃合谋,要做些危害二皇子的事吧。结果我只是去查董家人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边做边看,一直到现在,确认我没接受贤妃的建议,所以,跟我和解了。
那如果我做了什么,是不是要被他说‘果然是林家的女儿,心黑手狠’。他只想我是小时候那个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敬佩他、仰慕他的那个小十一。要我什么都没有,只能一味的依靠、依赖他。
我怎么觉得这个皇宫,跟当初禁锢我的那个别苑一样,只是活动的范围更大了,有更多的人伺候而已。
眼前他带着两个儿子玩空竹的场景其实很温馨,可是我心底怎么凉飕飕的呢。
好像,有不少皇后熬到变成太后,但是那些多半是继后,本来就比皇帝少二三十岁那种。但是结发之后,似乎少有长命的。多是郁结于心,郁郁而终。人人都说我像的独孤后是如此,那些文人大臣最尊崇的长孙后,都没能逃过这个宿命。
我是不是也要在别人的艳羡眼光中走向这个宿命?
“母后,看!看!”子晟嚷嚷着叫我。六哥把着他的手玩得很好,还把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坐着一起玩。子晟之后又轮到旻儿。三父子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六哥原本很喜爱子珏,可是因为跟贤妃日渐疏离,对子珏也比从前淡了。看着她我就想起了小时不受父亲待见的自己。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要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抬头看旁边熟睡的人,也许因为今天难得的放松,他睡得很好,一点没被我吵到。
他在董家安排了人,只等合适的时机轻轻一推,一个大家族就自己分崩离析了。那么,林家想必也安排了人吧。
你真是矛盾,既然要用种种手段去巩固你的皇朝,又不能容忍我有丁点改变。
我次日起来,忙着『操』持过年的宫宴,安排人去接太后。再是心底彷徨,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好。
宫人匆匆来报,周才人病得起不了身。
自从我问过她之后,还没单独见过面。我放下手里的单子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坐轿子去看周才人。她是住在贤妃的秋夕宫里,因为才人不足以单住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