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短时间回不去了。”
上一代的恩怨,秦泽御捋不清,只能应道:“那娘保重身体,孩儿先回一趟紫元阁,晚上去给娘请安。”
李清怡点了点头:“好,你们去吧。”
就这么李清怡还回南苑,秦泽御则带着赵旖然回了紫元阁。
去赵家这么大的事,秀儿自然想去的。
李清怡也想带她一起去。
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了南苑。
她身份不明,雍亲王一天不肯认她,她就要顶着私生女的名义一天。
她不在乎自己什么身份,就算私生女又如何。
可这就说明娘出过轨。
女人的名节重如天,她作为娘的污点,怎么安得下心。
李清怡走后,秀儿便坐在闺房里握着一只她亲手绣的小荷包发呆。
心里怨恨雍亲王,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可就算如此,她还是需要对方证明自己的身份。
正失神着,忽然感觉到眼前多了一道黑影。
她下意识的按下小荷包,抬头看去。
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雍亲王身穿一身玄色常服站在她面前,正充满柔情的看着她。
秀儿被关进贤淑院六年,曾经幻想过千万种再见雍亲王的情景。
可此刻梦想成真,她还是觉得陌生,无助,心慌气短。
要给他一巴掌吗?
要痛骂他是个人渣吗?
要把他赶出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还是抽出他腰间的长剑,一剑刺过去?
……
秀儿怔怔的,好像一棵不会动的木头,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只有不争气的水雾逐渐溢满眼眶,可她死咬着嘴唇,怎么都不肯让这泪水流下来。
“秀儿,”雍亲王俯身看着秀儿,慢慢伸手凑到她的眼前,想要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去。
可手指马上就要接触到女孩子的脸时,却生生的停住了。
他这个父王,亲手把女儿推进火坑里,被人虐待了六年。
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求得女儿原谅。
那天跟郑夫人求证过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密室里。
除了赵旖然放倒桂花树那天,他去宫里要了一颗毒药,再也没出过门。
时至今日,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为自己洗去一身的罪孽。
“秀儿,”雍亲王声音沙哑艰涩,好不容易才能发出声音,“父王……父王……”
“父王对不起你。”
这一句父王对不起你,让秀儿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