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段时间宫里频频生事,如今内宫看似平平实则戒备比我们上次夜潜重宵宫要森严许多。而且皇帝那么提防我,不到万不得己别出手。”安晟寻思:“其实未必只能沦落劫天牢这种境地。之前我不反对高巽劫囚,是因为我觉得凭他的本事成功的可能性或会更高一些,而且那时高家父子意见相左,不强行劫囚根本拉不走人。现在情况却不同,高将军已入天牢,劫囚属实不明智。再加上他的心态已经有所转变,没必要用孤注一掷的死办法——”
“况且经周正言这么一搅,高将军的处境反而有了明确的安全保障。或许可以试一试改变策略,不走暗道改走明路?”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明路?”
“既是含冤入狱,当然是要想办法正名。”
以前是时间不够,又怕等不了当堂对簿就被什么人给下黑手。现在高将军的存在已经吸引足够多的眼球,背后的人一时半会不敢动他,也就给足发的时间呈证翻案。
安晟将宣纸推开,挡住半边佛经的字,嘀咕一声:“说不定这次佛台山祝寿是个机会。”
柳煦儿来送茶时,梅兰菊竹正在庭子里闲嗑。
“殿下正忙,先别进去打扰他了。”
柳煦儿爽快点头,蹭蹭蹭小跑过去:“梅姐姐,上次教的小髻环我没学会,你能再教教我么?”
安晟的妆发一直是由梅侍官负责的,柳煦儿手笨学得慢,自己的头发时常捋不太清楚。梅侍官点点头,拿一动不动正在看医书的兰侍官当教板。柳煦儿边学边看,还是没学懂:“我的小髻环怎么也梳得不对味,你能帮我编一下吗?”
梅侍官示意柳煦儿坐下:“平日也没见你梳得这么仔细,这是打算去见谁?”
“我要去见文潮。”柳煦儿学着兰侍官坐得端端正正安安静静:“他要是看我梳不好,又要担心我是不是跟别人处不来了。”
上次说好回宫见,但是回宫以后文潮忙得找不着人,柳煦儿一直没见着,慢慢竟也淡了心思。直到今早常欣宫里有人来找,柳煦儿才这想起来,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众人不觉停下动作,互视一眼:“看来他挺关心你?”
柳煦儿竟然没否认:“文潮很关心我。”
“为什么从前总是与人处不来?”兰侍官将医书合上。
“没有呀,我跟大家都处得挺好的。”柳煦儿一结巴,说话气势就弱了。
菊竹姐妹眼一眯,作势要把她架起来:“还说没有,就你个小软包子肯定老是被人欺负了。”
没等菊竹姐妹将她‘就地正法’,屋里的安晟哐地一声把门打开:“你们是不是又欺负煦儿了?!”
菊竹姐妹手一松,躲到梅姐姐背后佯作无辜。这两丫头欺软怕硬,不敢欺到梅兰头上,成日戏弄柳煦儿,安晟把信封扔给她们:“去干活,再让我逮着你们欺负煦儿,看我不收拾你。”
菊竹姐妹冤枉没人理,柳煦儿扭头看她们灰溜溜跑了:“她们没有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