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海宏第二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带上副将和手下几个有身份的属下,叫得上名号的,立过大大小小功劳的那种,一起去客栈请沈沛。
却被沈沛讽刺了一顿,“侯将军贵人多忘事,终于想起来接本王了?”
侯海宏假装听不出那阴阳怪气的话,客客气气的解释着,说是因为这几日军务繁忙,更因为不知道要如何招待沈沛,非常的忐忑。
沈沛却嗤之以鼻,“西南军到底是富有,前头可以把饷钱分发给百姓们,后头又说要好好招待本王。合着这你们这么做,都是有理由不得已的?”
沈沛把一群人挤兑的说不出话来,他轻轻的撩了撩衣袍,眼皮子随意的掀了掀,“用不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本王不稀罕这些,我们西北军也不稀罕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沈沛心知肚明侯海宏带来的这些人把他和西北军划分在一块儿,这根本就没法去改变,既如此不如让他们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侯将军这次过来,是要请本王过去打海盗呢?还是要跟本王解释解释,为何会有把自个儿的军饷发放给百姓们这样的大义之举呢?”沈沛决口不提吃空饷的事情,只问侯海宏这一件事儿,他起初只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的有古怪,还以为是侯海宏贪生怕死,可昨日连夜翻了州府的县志,却发现侯海宏当真是兢兢业业的在打仗。
每一次海盗来袭的时候,他们虽然有些伤亡,却从不消极面对……
侯海宏似乎是早有准备,便把昨日对范勇说的那些话,悉数对沈沛说了,在场的所有人听了,几乎都有触动,可唯独沈沛冷酷无情,压根没被侯海宏的花花肠子给骗了,“朝廷的人都死光了吗?天灾不上报,救济款不去申领,倒是把军饷拿来当救济款用…让百姓们心中只惦记着你这个将军,而忘了本王的父皇?”
沈沛一点一点的道出了侯海宏的想法来,倏然把茶杯重重的搁在茶几上,“侯海宏!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你是要造反吗?”
“请王爷息怒。”侯海宏直接跪在了地上,因为他的动作,屋子里一群人都跪了下去,只见侯海宏跪在最前面,把原因娓娓道来,“王爷您有所不知,南海这边实在是太远,救济款层层下来,到州府的时候早就已经所剩无几,我们也只是不想让百姓们活不下去……天灾都挺过来了,总不能被活活的给饿死吧?”
“况且臣也不是不想上折子,只是折子总是被替换……除了军饷,其余的救济款总是会被各种克扣……他们之所以不敢动军饷,是因为那是太子殿下亲自拨下来的。”侯海宏跪在地上解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并且还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请沈沛过来,就是想要当面禀告这些事。
可沈沛一句话都懒得听,“你这意思是本王的皇兄失职?没有察觉到你这边的其他情况?”
沈沛这一顶帽子扣下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纷纷吓得面如土色,求沈沛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