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为的冯策,那日她得了江小蛮的应许,可等了十几日,却始终毫无消息,连公主府的召见都丝毫不闻。而冯策这两日接替了蜀侯府,执掌了羽林卫并城外禁军指挥副使,有传闻说是,这几日里瑶华宫中,明里暗里说媒去的命妇可不少呢。
听完这事,江小蛮立刻息了那点可怜零散的怒气,伸手扯了扯她月白的袍角:“月娘,一会儿我就叫姑姑安排轿撵,进宫去找姨母,让她下旨赐婚。”
见她皱着小圆脸恨不能立刻进宫去,邬月蝉噗嗤笑了声,弯下腰顺手捏了捏她的圆脸:“是请旨赐婚,你以为是小时候要点心要汤羹吃啊,策哥哥那样的人物,万一贵妃不愿,亦或是……他看不上我呢?”
难得的垂了水眸,邬月蝉语调玩笑地拉过她的手,纤长指尖无意识地捏着她的手掌。
江小蛮算不上多胖,偏圆脸肉掌,掌心厚软,捏着便如无骨的水豆腐,极为可爱有趣。
这个动作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亲近,觉察出她心中的忧患愁绪,江小蛮立刻反握住那纤长玉指:“姨母怎可能会不愿?邬家曾是一方士族,你父如今又为中书令,身居要职。至于阿兄!”
她顿了顿,目光诚恳艳羡地上下看了眼:“月娘这等花容,遍菖都的贵女能挑出几个来,阿兄又不瞎,他……”
邬月蝉正听得心暖得意,忽见她闭了口,又小心翼翼地圆睁了杏眸试探道:“若是阿兄往后同你拌嘴吵架了,月娘你……不会……那个……”
她想问不会像对陈大郎一般,挖了眼珠子在脚下踩烂,想了想,终究是没能说下去。
“傻东西,我如何舍得伤你阿兄。”邬月蝉自是听的懂,她本就爱江小蛮的孩童脾性,此刻说开了,也就云开雾散,把半月来的憋闷猜疑都释怀了,“你又没个喜欢的心思,又懂些什么。”
看来除了房家因触怒天子被处置了外,及笄那日的消息被封锁得隐秘,就连朝中一些贵人高官都不大清楚。江小蛮原想着反驳,等送她去了院门口,到嘴边却是一句:“往后不许你再欺负我这儿的人了。”
“是是是,我的长公主殿下。”邬月蝉远远扫了眼正在院外晒药材的人,揶揄得福了福身子才心情颇好地离开了。
送走了邬月蝉,她瞧了眼天边的弯月,朝西边的光禄坊看了会儿,开口吩咐韶光:“去瑶华宫,吃姨母的小厨房去。”
进宫后一切颇顺利,恰好御厨今日作了她颇爱的酸汤粉稞,莲贵妃瞧着侄女小嘴儿吃得通红,似是早有预料一般,想也不想得就将婚事应了下来。
走前,贵妃忽的说起一事,将已故蜀侯夫人同陈恭陈大郎的那点私情烂事告诉了她。原来天子庶姐年过半百,自夫君战死后,颇嗜年轻英俊的儿郎。陈大郎贪慕权贵,也本就不喜木讷的邬大小姐,才间接放任小妾害死发妻。而邬月蝉为长姐报仇,虐杀了陈恭和妾侍,对外借的正是江小蛮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