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伤刚好,这么跑着,仍是觉着有些痛。
“你们赶人就罢了,做什么要动手。”走近了才看清,老妇破旧肮脏的衣衫破了好多处,尤其是下身,似乎是只穿了单件薄裳,露在外头的腿弯里,红黑交错的,似都已然溃烂了。
“贵人您不知道,这老东西近日里频频来此,若是不小心扰了哪个,兄弟们如何担待的起。”
江小蛮听了朝两个侍卫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见那妇人冻得发颤,当下想也不想,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长斗篷,蹲下身将人裹了起来。
她也不嫌人脏,半扶半抱得就将人搀扶起来。
回头见梅儿颇为生气地过来,江小蛮伸手抢先道:“她就是要两个钱罢了,银子拿来,不许啰嗦。”
梅儿无奈,隔了衣袖从钱袋里掏出两个散碎银子,递了过去。暗道好在公主今日只穿了寻常斗篷,布施了也不会心疼的。
那老妇人得了银子,双目浑浊地瞧一眼身上簇新厚实的长斗篷,也是愣了会儿神,才赶紧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说来也巧,打发乞丐老妇,有两人前后骑马过来,正是多日未见的冯策和邬月蝉,方才侍卫的喝骂声颇大,这一幕也自是落在了他们眼里。
邬月蝉当先跳下马来,把缰绳递给后头的仆役。她今日着了胡服男装,不仅是英姿矫健,顾盼间眉角眼梢也是风情无限。这一身男装,将她本就艳丽的五官衬得更是精致明媚。
毕竟是多年的挚友,久未相见,江小蛮也早将陈家的事忘了个干净,见她朝自己过来,也是颇为高兴地迎了上去。
“跑什么跑,那么好的一件袍子给了那般腌臜东西,现下再追,人可不还你。”邬月蝉上来就是揶揄,瑶华宫已经透露了些她的婚事,这会儿压了冯策夜游,心里头正高兴着。
还待再说两句逞口舌的话,见提耶过来,同他对瞧了眼,也就不多话,自朝后招呼冯策过来。
两边见了礼,江小蛮只喊了声“阿兄”,总觉着心虚别扭,客套了两句也就分别自去了。
西天边朵朵彤云,日阳暗了些却是漫天流霞,打在河道边鳞次比节的灰墙上,人语声觥筹声,一派烟火喧闹。
梅儿将自己的斗篷让出,带了羊环自去临时购置件,两边分开,也就留了他两个独处。
对着夕阳磷光的河面,提耶终是问:“方才那个陌生妇人,公主不怕她手脚溃烂,也不怕她是恶人吗?”
有残阳彤云映在他眼中,他言辞温吞,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