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身前拥着被子的,方才挪动间后背处就尽数没了遮拦。
才刚探了手,就被一把拥紧了,唇角相触之际后背被一只温热手掌牢牢托住。
若即若离的,蜻蜓点水的,而后是轻柔而坚定的相贴,提耶动作不大,却是不容推拒的强势。
唇畔的娇柔混着些清冽的酒气,还有一股子醒酒汤的姜味,不过是浅尝这几下,就已然让他气息不稳。
薄被凌乱,他知道,今夜这一场,自己是停不了了。
开春的天气,江小蛮又是大醉未醒,正是最畏寒的时候,不过是薄被离生的顷刻功夫,就有些冷得打颤。
幔帐中的两人,一个炽热冒汗,一个冰寒瑟缩。
等檀口被放开,她忙抵着他胸前雅白的睡衫,不住得喘气,因是手心如冰,也没敢直接贴上。
男人眸中已是深重欲壑,也不避讳地直直地盯着她,也自是发现了她的冷。扯过张压床的厚实羊绒,迅速将人裹成了一团,而后将人朝塌上揽抱着放了下去,自己贴着她躺了下去,又在两人上头再罩一层被子。
被迫着同他侧身相对,江小蛮避无可避,只得去与他对视。
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的带着期许,好看得越过了世间一切,比那浩瀚星辰还要让人心惊。
绵密的吻沿额角落下,然而那吻又总越不过下颌,提耶将她裹紧了,还不断地用大掌磋磨,似是在为她取暖。
“蛮儿,我想要你。”低叹中一声热气入耳,伴着愈发难耐的吻,他忽然又低语着自嘲了句,“其实在鸿胪寺的时候,或许就已然起心动念。”
江小蛮倏而睁大了眼眸,在这一句中,似乎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时候,她还是菖都城中最尊贵又无拘的公主,被兽夹断了腿也要翻墙跨院地去追逐一个僧人。
外头的宫灯似又暗淡了些,在这封闭的烟紫笼罩的床榻上,看着身侧这个眉眼深邃的男子,在一刹的失神里,她禁不住从紧裹的被子里伸出手。
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然揉上了他的侧脸。
这是她从前惯常想做又总是需要克制的一个动作,孩子气的,又充满了占有的宣誓。
若是三年前在菖都,被揉了脸的僧人或是避开或是故作淡漠,而此刻,他一下子捏上了那只冰凉的手,眉眼灼灼地只是看着她。
等那只手的主人反应过来,从久远的迷梦里惊醒了,试图要抽离之际,提耶倾身而去,同她额角相抵,只是略用了些力,便将人彻底得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