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免好奇,那小太监便笑着拱了拱手。在场的都是当朝内妇,怠慢不得,他细着嗓子道:“诸位夫人见谅,原是西北的胡国公爷入长安了,此刻正在西护督军府暂歇,等着陛下召见。陛下正召诸大人商讨封绶事宜,国师大人自然不能例外。”虽说没有什么实权,到底是领着一等公的份例呢。
胡达理来了?还来得这么快!长安城内,只怕是要生大变了……
陈大夫人内心正掀起惊涛骇浪,她不由握紧了身边女儿的手,陈三姑娘虽然被她握得手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个木头人似的,只是嘴角含着一点自己才能明白的笑意。
既然长空人都走了,诸位女眷自然也都只能散了。更何况小太监给了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们都忙着回府早做打算呢。
而此时,深锁在别院里的赵琼也得到了消息。
“——胡达理来了?”她讶声问着凰儿。
宴席
凰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方才道:“不知道是不是姑娘说得这人,仆妇们说,侯爷只交代了是个大人物,叫她们备好了膳食等着。不过要的都是些牛羊肉,还吩咐撒了辣子,想来是西北那边人的口味。”说了这么几句,她便又喝了口茶。没办法,套消息也是个费嗓子的体力活啊!
赵琼手里把玩着一根双珠玳瑁簪,脑中飞快运转着。按理说胡达理不该来得这么快,算算日子,他该在三日后才能到啊。除非——路上有人给他提供了一些方便!
譬如从青州到岐地,原本要从临州中转,因为西北过来是走得陆路,而青州有满城绕水,是官漕专走的地界。所以一般人要走这条路,都是先乘船到青州旁边的临州,再从临州骑马到岐地。
她当日听赵太傅说时还嫌过麻烦,问父皇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也走水路算了,青州河那么大,还怕挤不下几艘船吗?
“傻孩子,水路方便谁都知道。正因为方便,所以才更要管得紧些。”父皇当日的话她不懂,后来跟着傅嘉彦偷偷出去玩时还问过他,傅嘉彦当时刚喝了点酒,有点醺然,说起话来顾忌也少了:“这方便有它的好处,自然也有它的坏处,要想干什么事,完了往河里一抛,什么踪迹也留不下,你说方不方便?”看似平和温柔的湖水,慢慢地荡漾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刷,最后会将一切都消弭于无形,难以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