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玉平复了下呼吸,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随赵琼进去,门缓缓关上,赵琼顺手上了门闩,向婉玉狐疑地看她一眼:“上闩做什么?”
赵琼含笑比了比手,请她往里屋走。向婉玉抬脚跟过去,里面就一盏青纱灯,点到现在没有剪烛心,灯火都有些暗了。向婉玉转过屏风,冷不丁看到凰儿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吓得往后推了一步,被赵琼扶住了。
“谁、谁在那儿?”她颤着声问。
“不过是个伺候的侍女,夫人莫怕。”赵琼边安抚边推着她往前走:“侯爷就在床帏里头,夫人掀开就能看到了。”
不对劲。
向婉玉先是嗅到了浓重的酒气,然后便分辨到了里头的血腥气。她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自从进了这个屋子,心里就莫名打起鼓来,像是冥冥中有人在提醒她:这里有问题。
床帏披散着,烛光昏昏照着,里头确实有个黑影,但向婉玉站定了,手心冷汗涔涔,却不敢伸手去撩那帘子。
“夫人害怕吗?”赵琼似乎是可惜地笑了声:“方才听夫人的口吻,可不是这样软弱的女子。”
“害怕?”向婉玉冷笑了声,转过去面对着她,“我只是不想陪你玩这种把戏罢了。你要什么,开门见山地说吧。”
“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赵琼目光冷静,先将沈擎的错挑出来:“沈擎这样拈花惹草,朝三暮四的男人,配得上夫人吗?”
向婉玉面容果然一冷,她再接再厉:“夫人可知,他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意。”见向婉玉没什么讶异之色,她心里大概有了数,又下了一剂猛药:“他说:若我肯委身于他,等到荣登大宝那一日,便封我做皇后。”
向婉玉不可置信,断然否认:“不可能!”
若真不相信,就不会这样自乱阵脚了。赵琼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他对夫人早有不满,夫人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她语调谦和,不急不缓地道:“夫人娘家势强,他心中已是耿耿良久,若真有那一日,只怕……”
向婉玉却像是意识到什么,抓着她的手急急问道:“他对我娘家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赵琼摇头,“但,夫人要明白,若他真得势了,他所有的设想都会成真。到时候夫人该如何自处?”三言两语间,已然把向婉玉乃至整个向家置于了沈擎的对立面。只有沈擎不得志,向家才能长久。
向婉玉脸色变幻了一会,再开口,仍旧问:“你想要什么?”态度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赵琼微微一笑,微抬起下巴,正视着她:“夫人可知,我是如何入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