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从她身后一列人站出来,福了福身,“殿下。”
“凰儿伶俐,是个很聪慧的姑娘,就辛苦云儿替我好生教导一番,将来你们俩一道做事,彼此性情相熟,也免得此不知彼,彼不知此,不能互通有无,反倒误事。”
“云儿谨遵殿下之意,定不负殿下所托。”
赵琼朝凰儿眨眨眼,凰儿了然地点点头,回以一笑。
郡主府里的下人,少不得有些极体面的人家。她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就算有赵琼示意她做身边女官,没有一番手段,底下人也不能心服口服,何况她是孤身一人,比不得人家世代伺候的。这下有了云儿亲手教导,她就算一时压不住底下人,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赵琼的一番苦心,她自然不能自己下了赵琼的面子。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管前面来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在她面前横!
自我鼓劲的凰儿暗自握拳,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云儿走了。
傅宪本想上前说话,赵琼手一压,先看了看左右,“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到旁边伺候的侍人都退下了,赵琼才颔首:“傅统领有话便说。”
“殿下,晋阳大长公主已薨,身前到底是和情形咱们谁也不知道,殿下就这么信了那个云儿?”
“晋阳姑母的性子我清楚,她确是个水晶琉璃般的人儿。”也因此,她选择自尽这条路,赵琼是毫不意外的。
她反而笑着道:“其实父皇早就和我说过,说皇祖父早年偏爱晋阳姑母,为的就是她的傲气,反倒嫌弃父皇不如姑母多矣。”
所以叛军入城的时候,晋阳大长公主敢以身殉国,而赵仏,却没这个勇气。
傅宪被她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要让他怎么接?顺着她的话说吧,那就是对赵仏不敬,不顺着她的话说呢,那就是对去世的颍文帝不敬。
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他一介武将嘛!
他急得眼睛左右急转,支支吾吾做不了声,末了还是林成体恤上峰,觍着脸笑道:“殿下说得是,晋阳大长公主的性子,那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正着说不是,反着说也不是,那就索性跳过这段呗。林成果断把话题转回道晋阳大长公主身上,“大长公主此举也是心慈,好歹保下了一府上下。”
“说起来,你们跟着我这么久,可曾和家里联系了吗?”
房里暖炉的风呼呼往脸上吹,窗边熹微一条缝隐隐可以看见冬夜的一角。这样的天,其实很适合阖家团圆,围坐在一起,吃个暖呼呼的锅子,末了几人炕上随意坐着,闲敲棋子落灯花,说不尽的闲适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