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马蹄声轰然而行。
魏砚垂眸看刚及他胸口的人,斜影并在一起,她的云发时不时还会吹拂到他臂间。
魏砚退后一步,挡在了风口的位置。
高大人影退去,沈瑜卿不明所以地抬头。
她眨了眨眼,眸子呆滞怔愣,与她平素大相径庭,反而有点娇憨可爱。
魏砚看她不禁又咧开嘴,直到那马蹄入眼,他才收回笑,看向远处。
沈瑜卿也明白过来,整整自己的衣襟。
在上京都是规矩为上,除了少不更事,长大后她鲜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小姐!”绿荷从车厢里出来,一手拿着厚厚的外氅,另一手抱着汤婆子,匆匆忙忙跑下。
这大冷的天,小姐一定冻坏了。
沈瑜卿直到抱住热热乎乎的汤婆子,她才发觉自己都要冻僵了的手。
“小姐快上马车吧,奴婢备了热茶。”绿荷周到,想得全面,虽性子软了些,但是体贴入微,故沈瑜卿才择她跟来。
沈瑜卿点点头。
侧身过去时,魏砚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也没动。
她走了几步,忽而停住。
绿荷狐疑地唤她,“小姐?”
沈瑜卿拍拍她的手,抱着汤婆子走到魏砚面前,她四下环视一眼,又近了点,到他肩侧,放轻音,问出心中的疑问,“王爷为什么相信我就是行乙?”
跟随魏砚的兵卒离得远,她声音低,只有魏砚能听到。
风吹得大,魏砚隐隐觉得鼻翼下有清幽的香,他没看她,漫不经心地答,“柳先栗不敢骗我。”
沈瑜卿被他一噎,倒是再问不出来了。
直至她上了马车,魏砚才扯过缰绳,跃到马背。
还有一点,他见过她,不过当时她斗笠掩面,声音苍老嘶哑,实在不辨男女。后来军师患病,他寻了多年,各地都去过,唯有漏一地,上京。
厉粟张禾一行人也驾马而至,其实他们早就跟上了,只是不敢近前。
远远地看,不知王爷和王妃在说什么,两人都下了马,然后从他们的视角看到两人抱在了一起。
厉粟像是见到什么惊悚的大事一样,兴奋地嚷嚷,“兄弟们,咱漠北是要有小霸王了!”
张禾噎他,“你小点儿声,让王爷听到有你好受的。”
“怕甚!”厉粟说,“王爷对咱好着呢,现在又有了女人,正是意气那个啥发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赏咱酒吃!”
张禾不接他茬。
厉粟嘿嘿笑了两声,小声嘀咕了句,“当初一眼见到王妃,咱就看出和王爷般配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