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见兵马踏足纷纷侧行避让,骏马奔驰,片刻后城内已无了踪影,只余满地黄沙。
…
入夜,绿荷在外面叩门,“小姐,您都一日没进食了,多少吃些吧。”
沈瑜卿对着案上残余的草药,唇抿了下,没想到这毒不仅毒性厉害,连解药都如此难配。
“今日不吃了,你下去吧。”沈瑜卿道。
外面绿荷犹豫再三,“小姐,您都一日没进过食了,还是多少吃些,要不然身子受不了啊!”
沈瑜卿眉心疲惫,敷衍一句,“送些粥过来吧。”
绿荷欢快地应一声,忙跑去了。
一碗粥煮好端进院,忽见门开了,小姐遮着面纱站在门前。
绿荷诧异了下,“小姐,粥好了。”
沈瑜卿快步往出走,“先放着,我一会儿回来。”
裙摆迤逦出一道涟漪,人忽就没了踪影。
关外一战后,魏砚打马回府时已是入夜。
算不得大仗,小打小闹罢了,犬戎人剽悍,镇守漠北多年,魏砚早习惯了偶尔偷袭的一仗,现在还算好的,他刚来那会儿几乎是大半年都在外安营扎寨。
入府过前厅后魏砚就看见了前面一道高挑人影。
她疾步走着,脸上遮了面纱。
魏砚没再向前走,站在原地看她,手里提着刀,刀身的血已经干了,鲜红的,有些蹭到他的衣角。
她抬了头,看清他,走得愈发快。
“你回来了,我有事同你说。”走近,在月光下,四周有昏黄引路的灯火,沈瑜卿才看清他的脸。
眉压着,双眼疲惫,脸上有长条的血痕,胡服不整,胳膊身前的地方都破了口子,像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关外出事了?”沈瑜卿猜测。
魏砚点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了下头,没多提这件事,本也没什么大事,他习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他声线低哑,“你要同我说什么?”
沈瑜卿张了张口,看他一身的落拓,话又咽了回去,“算了,明日再说也不晚,你先去换身衣裳吧。”
她眼在他身上打量,分明是等了他许久却叫他先去休息。
“你总这样。”魏砚嘴角提了提,眼紧盯住她。
月光下,沈瑜卿抬了头,珠坠的小巧耳珠晃人眼。
她问:“我哪样了?”
魏砚便又笑了,他喉咙滚动了下,“总这般挂记我,我会以为你大约也同我一样。”
沈瑜卿过了一遍他的话,觉得此时的魏砚与以往都不同,她不禁问,“一样什么?”
风吹拂着她遮面的纱,昨夜他咬出的牙印就留在上面。
昨夜到最后闹得僵,她恼怒着将他推开让他滚,是真动了怒气。他无视,厚着脸皮又去亲了一口,才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