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有值房,若朝中有事,阁臣有时会在此长住,以备不时之需。沈嘉住在西苑,只要避开朝臣,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睡在值房,还是玉熙宫。
至于玉熙宫内的奴才,陈公公早就叮嘱过了。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更不许将御前之事私传外人。
“那我住哪?”
“自然与朕同寝同食。”萧翌理所当然的说道。
沈嘉笑了,“好吧,臣遵旨。”
沈嘉在天黑之前,还是回家中了一趟,拿了些换洗衣物、书稿文稿,并给范大夫打了声招呼,告知他自己要去西苑住几天。
范大夫闻言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腾”的跳起来跑进自己房间,片刻后拿着一瓶药膏,硬塞进沈嘉的手里。
“这是何物?”沈嘉看着药膏,看着瓶子精致,却不知有何用处。
“它、这个……咳咳。”范大夫眨巴眨巴眼睛,“这个……涂在后面。”
“后面?”沈嘉更晕了。
“嗯,后面涂上,不容易受伤。”范大夫忍着尴尬,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我去宫中,怎么会受伤?”沈嘉不懂了。
“总之,你带上吧。”范大夫语重心长的说道,“长青啊,头几次肯定会痛,不过没关系,习惯后就好了。”
沈嘉:“???”
范大夫确实想的有些多,因为沈嘉一去玉熙宫,一心扑在公务上,连觉都没时间睡了,还有什么闲工夫干其他的事?
萧翌有时半夜一觉醒来,踱步去外间,看见烛火依旧亮着,沈嘉还在修改着。
“你也太拼了吧。”萧翌走过去,夺过沈嘉手中的笔,“快睡觉。”
“不行,就剩两日了。”沈嘉坚持,起身又拿了一只新笔。
“朕让内阁晚几天再议事?”萧翌有些心疼,这样好的臣工,他并不想压榨,熬坏沈嘉的身体。
“不用,我可以改完。”沈嘉说道,“《考成法》一拖再拖,我也不想再耽误了。”
《考成法》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心血,一笔一划都是他亲自书写的。他对此事,甚至比萧翌更在乎。
“好吧,朕和你一起。”萧翌披上一件外袍,也坐下和沈嘉一起修改。
到了第三天晚上,沈嘉更焦虑了,俯首案牍连晚饭都没顾上吃。萧翌看在眼中,拉着沈嘉道:“先去吃饭。”
“和你一样,戒了。”沈嘉头也不抬的说道。
萧翌又好气又好笑,之前沈嘉也劝他吃点晚饭,他当时对沈嘉说的,也是同一句话。
这个人还挺记仇,萧翌只好妥协了,“好吧,我和你一起吃,这回总可以了吧?”
沈嘉这才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