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监不比锦衣卫的诏狱,那里来来往往官员众多,鱼龙混杂,且并非皇帝的亲信。萧翌若真派个小太监去探狱,反而落人口实。
“那怎么办,把他转诏狱去?”
“现在人已经进了都察院监,再想转就难了。除非,有朕的手谕。”
可萧翌“装病”这么久,他现在并不想出面,让全盘计谋功亏一篑。
沈嘉一脸惆怅,负手踱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害了杜涣,却救不了他。
“别急。”萧翌走过来拉沈嘉坐下,“我让身边的宫女去,就说是杜府的婢女。那些官员不会认识后宫之人,肯定能混过去。”
“也好,也好。”沈嘉点点头,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还有,你和杜涣必须咬死,你们从未见过面。”萧翌严肃的说道,“勾结考生这事讲不清楚,你也没有证据说自己和杜涣只谈风月。万幸的是,这次主考官不是你。”
沈嘉心道,要是自己真是主考官,私会考生,那真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他们为什么觉得,我会是这届主考?”沈嘉真是纳闷了,难道没看见他前面排着张次辅和韩阁老吗?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吧。
“是朕对不起你,让你太冒头了。”萧翌拍拍沈嘉的手,“朕让程老赶快拟旨,定下韩昌。你回家避一避风头,先别去内阁和户部了。弘文馆那边也先停了,让别人替你讲习。”
“好。”沈嘉只好把事情交给萧翌,先回家闭门谢客,最近也不能天天往西苑跑了。
与此同时,都察院监中,杜涣坐在阴森森的牢房里,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是上午被带走的,当时正和举子们把酒论对,突然间有官差闯入状元楼,大声喝问谁是杜涣。
杜涣自问没做什么犯法之事,站起来自报家门,好言好语的寻问对方何事。结果对方二话不说将他捆了起来,引起了一众举子和客人围观。
薛兄和郭兄见状,站出来想替他说话,可差役却说,杜涣涉嫌科举舞弊,无关之人速速退去。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举子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薛兄和郭兄为保自身清白,不得不和杜涣划清界限,任由他被都察院的人抓走了。
杜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科举舞弊沾上边。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天才,在这届举子中,水平不过是中上等;但他从小学习就很努力,夜夜苦读,即使得不了前几名,中个进士应该没有问题,他怎么可能去冒险作弊呢?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杜涣等了好久,到了下午,才有官员来提审他。他向来锦衣玉食,乃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衙役押着,戴着镣铐跪在大堂之中。
他屈辱的跪着,听着堂上的官儿照例问他姓名籍贯,他讷讷的回答着。
等身份确认完毕后,审问的官员终于问到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