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翌点头,“知道了。”
等锦衣卫退下,陈公公躬身来到陛下跟前,“陛下,如今沈阁老不在西苑,要不老奴去内阁,请程阁老来?”
“你出不去的。”萧翌冷笑一声,“程老也进不来。”
“他们这是……逼宫啊!”陈公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都吓白了,“不就舞弊之案吗,何至于此?”
“现在,不光是为了科举舞弊案,他们想逼朕赶走沈嘉,他们是想毁了新政。”
陈公公的政治敏感性到底不如萧翌和沈嘉,他这才明白,原来科举案只不过是个幌子,保守派的真正目的,就是赶走沈嘉,从而破坏新政。
“太可怕了。”陈公公擦擦额头的汗,“陛下,几乎所有京官都来了,他们都想破坏变法?”
“非也,保守派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萧翌分析道,“外面聚集之人中,有想破坏新政的,有不满朕包庇沈嘉的,有担心朕被沈嘉控制的,也有专门针对沈嘉,想要他死的。”
陈公公听着头都大了,这么多的门门道道,如何能分辨得清谁奸谁忠?
然而萧翌隐瞒了一点,还有一种人,是想谋权篡位的。
西苑外跪请的百官,打出的口号则是:清君侧。他们要求陛下罢黜沈嘉,交由三司会审。在萧翌分析的几类人中,沈嘉是唯一能串连起他们的那条线。
所以,当张旭煽动百官,说出“清君侧”三字后,一下子就击中了京中官员之心。这才有如此多人跟随他,堵在西苑门口。
玉熙宫先后派了太监,好言好语劝众官员散退。他们说陛下御体抱恙,无法见众臣。
可张旭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他高声道:“臣等未看到有御医出入西苑,且不见脉案。陛下病情到底如何,怎可听信尔等一面之词?”
“就是,就是!”有早已厌恶宦官的官员附和道,“自去岁冬,陛下不视朝,不理政,臣等上的奏疏,全都是司礼监批红。是不是你们借陛下之名,打压异己,独揽大权?”
“陛下受你们这些宦官和沈嘉的蛊惑,不见朝臣,你们得意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官员对着宦官怒道,“阉人当权,大梁要亡!”
“到底是皇上不愿见百官,还是你们阻止皇上不见百官?”都察院的官员也站了出来,愤愤道,“臣等一日不见陛下,一日不退!”
传话的内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的逃了。
沈嘉自从杜涣入狱后,就搬出玉熙宫,一个人在家中避嫌。他虽然心急,但也没办法出去打探消息,直到程阁老派人来传信,沈嘉才知道西苑门口发生的事。
沈嘉乔装打扮后,随着程府家奴来到了师傅的书房。他刚一进门就问道:“恩师,西苑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没有一人撤退。”程阁老眉头深锁,鬓角头发又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