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运河上,一艘巨大的楼船从北边而来,这是一条官船,船上的人大多是士兵打扮,船舱里装载的也都是军械武器。而这时,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位白衣公子,站在船头吹着清风,好不惬意。
那名公子是在镇江上船的,一般这种官船不会随意载客的,要不是这位公子财大气粗,花了高价却只要个能歇息的舱室,船上的贵人才同意让白衣公子和他的两名仆从上船。
此刻公子已安放好行李,闲来无事便独自一人去甲板上透透气。他望了一会儿海面,又转头看向楼船的顶层,心道上面住着何等贵人,竟让放他们上船的小吏三令五申,说不许上三楼。
而此时,有一蓝衣女子从三楼下来,也来到甲板观景。
“木槿?”白衣公子眼尖,老远就认出了女子模样。
那女子也是一愣,走到公子跟前,略微思索一番,才记起来,“哦,是你,杜公子。”
“正是在下!”杜涣朝木槿微微拱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姑娘。”
“原来你就是一掷千金的贵公子。”木槿捂嘴偷笑,“你傻不傻,花那么多钱,就为搭个船?”
“我赶路着急,不得已只好借乘贵船。”杜涣又问道,“姑娘你怎么也在船上?”
“我是随我家主人来的。”木槿答道。
杜涣恍然大悟,怪不得木槿能上三楼呢。
木槿打量杜涣一身白衣,看似朴素,实际上料子都是上佳的。她不由问道:“杜公子你怎么在外面游玩,不在书院读书吗?”
“早就不读了。”杜涣说道,“我现在帮家里做生意。”
“那有点可惜了。”木槿知道杜涣去年也是志在金榜题名,要不是那场风波,可能杜涣如今已经中了进士,当上了官。
“说起来上回我从狱中出来,离京匆忙,还未有机会感谢你家主人。”杜涣看向三楼,“如今遇上,也是巧了。不知姑娘可否引见?”
木槿闻言,有些迟疑,“我家主人来江南养病,恐怕不便见客。”
“哦,这样啊。”杜涣有些失落,“我家在杭州开了好几家药铺,也认识一些名医。若有需要,可直接来找我,也算报答他的恩情。”
木槿微微一福礼,“婢子替我家主人多谢公子了。”
木槿不敢多留,和杜涣说了一会儿话,又上楼了。杜涣恋恋不舍的望着木槿离去的背影,心叹这样美貌又可爱的女子,竟然只是个婢女,不知她的主人该是何等风流倜傥的人物。
他知道,当时派人来给他传信的,不是沈嘉。他左思右想,把自己结识的朋友排了个遍,却毫无线索。
三楼寝室中,萧翌和范大夫正坐在窗边纹枰论道。木槿悄无声息的进来,朝她姐姐木棉挥挥手。
两人在门外嘀咕片刻,木棉才回来,对主子道:“陛下,镇江上船的人,竟是杜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