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场面有些混乱了,萧翌偏头唤道:“木棉!”
“奴婢在。”木棉赶紧附身低头。
“你去一楼,替我问他……”萧翌小声的在木棉耳边交代了几句话。
木棉记下后,离开了包间。范大夫问道:“你要她干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萧翌笑道。
这时,木棉来到一楼,站在最后一排,高声问道:“恕学生直言,沈知府所言不过是纸上谈兵,并未考虑当下京中局势。若真大范围罢免官员,引发朝廷动荡,何人负责?”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木棉,心道哪来的毛头小儿,敢如此直白的质问知府大人。
沈嘉听到这个问题,心头微微一动。他看向后排,可惜隔着人山人海,他看不清楚提问者的面容,只隐隐约约看到那人一身白衣,个子有些矮。
“这位学子问得好。”沈嘉先赞许,而后再解答道,“京中情形,沈某日日关注着。今上大权在握,程阁老和韩阁老忠心辅佐,夔王乱党已平,边境无战事,朝中如今风平浪静。沈某认为,此乃变法的最佳时机,若陛下能下定决心,除冗滥、罢庸官,定能一举成功。”
“可是陛下真能下定决心吗?”有人问道。
“是啊,推行《考成法》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听朝中并无除冗滥的风声。”
“可能是上面瞒得紧,谁知道呢?”有人猜道。
“沈知府。”木棉又高声道,“您还没回到我最后一个问题,若出事,何人负责?”
这个问题才是最致命的,程阁老年高,肯定不愿做这个让人骂的差事。韩阁老倒是年轻有为,但他魄力不足。总不能真让皇帝亲自出手,事事亲力亲为。
沈嘉轻笑一声,“若我能再次入阁,则我负责。”
众人大惊,沈知府也太过张扬了,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夸下海口。要是将来没再入阁,丢了面子算小事;若此言被有心之人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说不定会被曲解成什么样。
有人劝道:“沈知府,这话私下说说即可,还是莫谈此事了。”
也有人质问木棉,“哪来的学生,故意为难沈大人?”
可沈嘉却不以为意,“我不怕被人非议,也不怕被人说我狂妄自大。我相信,陛下总有一天,会请我入阁的。”
沈嘉说着,看向木棉的方向,而后环顾四周,仿佛在找人。木棉听沈嘉的回话仿佛是猜到了什么,于是她不敢耽搁,匆匆回到楼上。
这下沈嘉看清了木棉离开的方向,顿时眼神直勾勾盯着二楼包间,仿佛要透过珠帘,看清里面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