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翌心道沈嘉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不过他看沈嘉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善,便没有说什么。
果然,沈嘉喝了一杯茶后,开口就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什么?”萧翌没有听懂。
“若没有解药,你只剩下三年时间了。”沈嘉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
萧翌放在书上的手微微一颤,他没有料到,沈嘉一来就问此事。
“哦。”萧翌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哦?”沈嘉被萧翌的态度给气到了,“你就这么看淡自己的生命?”
然而萧翌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语气淡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说我都得到了天下,不算白活一场。”
沈嘉闻言震惊到久久无法说话,难道萧翌他一点都不在乎吗?
萧翌看向沈嘉,“今天你非要来见我,就是问这个?”
“不是,我是来说感情问题的。 ”沈嘉答道,“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拒绝?”
“长青,喜欢又能如何?男子相恋,本来就是逆道乱常。”萧翌还在试图劝解他。
沈嘉却不会被萧翌的三言两语打败,他反驳道:“你说过,两情相悦,无关男女,无论对错。”
这句话,是他们刚在一起时,萧翌说的。然而现在,当萧翌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唯剩苦涩。
那时候他冲动了,以为皇权能够摆平一切,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长青,你的圣人之言读到哪里去了?”萧翌甚至拿出了他以前最烦的圣人大道理,想要敲醒沈嘉。
可沈嘉读的圣贤书比萧翌多多了,他立马反驳道:“圣人有云,食色性也。”
萧翌知道引经据典自己不是沈嘉的对手,他叹口气道:“长青,你真的不在乎读书人的清誉了吗?”
“那算个屁。”
听到沈嘉突然爆粗口,萧翌没忍住笑出声,他看着眼前之人,笑道:“沈长青,你变了。”
“我是变了。”沈嘉承认道,“清谈误国,实干兴邦。我在杭州这一年,就觉得那些清流之言都是害人的。”
“你是在说感情,还是在谈国事?”萧翌心道,不是来说感情问题的吗?
“我都要说。”说起感情沈嘉伤心,说起国事他则生气,“宋仁宗变法时,由于不信任变法大臣,才导致庆历新政最终失败。微明,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吗?”
萧翌沉默了。
“你说过会相信我,不会赶走我。”沈嘉替他说出来,“自我走后,新政推行的顺利吗?为什么要把《考成法》中的‘除冗滥’去掉?”
萧翌被问得无言以对。如今内阁程阁老把持,即使有韩昌在旁帮助,但变法依旧进展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