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洒在水面上,仿佛给河水覆盖了一层金黄色的纱。船头甲板上,萧翌负手而立,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岸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嘉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的背影,也沉默不语。
他的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萧翌的话,看似是不经意间说的,但那些话令他心底不安。
或许,萧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支持不住了?或许,寒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
想到此,沈嘉的心情如落日般,沉入了湖底。
等晚饭过后,萧翌在房内看书,沈嘉则借口出去吹吹风,溜去了范大夫的房间里。
范大夫正在整理自己新淘到的药材,一抬头看沈嘉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大呼道:“你怎么来了?”
“嘘,小点声,当然是找你有事。”沈嘉将房门关上,坐在范大夫旁边。
范大夫瞥了他一眼,“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呃……”沈嘉被噎了一下,“确实对你来说不是好事,我想问问,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此言一出,范大夫脸就拉下来了。他此前被关在玉熙宫的丹房中,日日研究寒毒。现在好不容易出宫玩两天,还要被沈嘉拉住问东问西的。
这好比是学生下了学堂,本以为可以出去玩耍了,结果却被先生拦住考问课业一样难受啊。
“没配出来。”范大夫没好气的答道。
“不是有寒毒配方了吗?”沈嘉急切的问道。
“光有配方也没用啊,你可知要试多少种药材?”范大夫说到一半,重重叹口气,“而且解药的药引难寻,要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敢配。”
沈嘉皱眉,“什么药引?”
范大夫神神秘秘低声说道:“天山雪莲。”
果然是很难得的药引啊,沈嘉大惊道:“这个药,得去西瓯寻找吧。”
“是啊。”范大夫无奈道,“一般的雪莲不行,必须是在雪山峭壁中长出来的,并且要在花期时采摘,摘下后须在三日内入药方可有效。”
“所以,即使找到了,采下来从西北边境运到京城,已然失效?”沈嘉问道。
对此,范大夫早有对策,只听他说道:“等过段时间,我估计得亲自去一趟西北,只有在那里才能配出解药来。”
“可那边是西瓯的地界啊。”沈嘉头疼,“我们也去不了雪山,如何寻找?”
“得去边境找一找,问问有没有走私的药贩。我们用高价求购,肯定有人愿意卖。”
沈嘉未曾想到配制解药的过程如此麻烦,他急忙为自己的鲁莽道歉:“辛苦了,范大夫,你慢慢配,我不急了。”
“我也理解你的心。”范大夫说道,“他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精神不济?”
一提起此事,沈嘉就发愁,“是啊,吃也吃不了多少,而且瞌睡多,每晚很早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