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兴给……”萧翌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没有说是给自己写的信,而是说,“他给魏将军私下来信了,说欧阳誉想侵扰我国边境,挣点军功。欧阳兴想向我朝借兵,阻拦大王子。长青,你觉得该不该借给他?”
“借兵?”沈嘉仍处于震惊之中,“此等大事,还请陛下召集内阁和兵部一起商议为好,臣不敢妄议。”
“现在是私下,畅所欲言,言者无罪。”萧翌鼓励道,“长青,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若他们只为夺嫡内斗,我们不必插手。可现在威胁到了大梁边境的安危,那我们就不能不管。”沈嘉委婉的表态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萧翌淡淡道,“长青啊,明日召集重臣来养心殿,一起来议一议。”
“臣,遵旨。”沈嘉一本正经的答道。
翌日,在养心殿西暖阁中,聚集了一群人。有内阁首辅沈嘉、次辅徐睿、阁老马韬,锦衣卫指挥使曹肃渊、同知尉晗明,神机营中军提督魏漠,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提督木棉,兵部尚书吴铭。
此时,西暖阁中的气氛有些压抑,诸位大人进来后,都没有寒暄的意图。他们一个个沉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候陛下的到来。
在此之前,沈嘉已经将前情告知了在座的诸位。故而他们心里都在思考着,待会如何回答陛下的提问。
等陛下拄着拐杖,在秦公公的搀扶下进来后。所有人立马起身,向陛下行礼。
“诸位爱卿,平身。”萧翌说着,坐在了龙椅上,扫视了一眼所有人,“坐吧。”
“谢陛下。”沈嘉带头答道,随后所有人落座。
“自朕病后,许久未临朝视事。今日召诸位过来,想必你们都知道原因了。”萧翌单刀直入,开始正题,“西瓯向来是我朝边境之大患,今西瓯王崩,内部夺嫡之争愈烈。西瓯二王子向我朝借兵,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话音一落,众人彼此看了看对方,想等其他人先作答,探一探陛下的口风。
在所有人都沉默之际,曹指挥使第一个站起来了,对萧翌道:“回陛下,臣觉得不可借。西瓯狼子野心,不可不防。而且二王子欧阳兴所说犯境之事,边关暂无任何消息。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对于堂兄的这番话,萧翌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曹肃渊小时候是在祖父身边长大的,请的老师都是古板的大儒,学的也是些正统的儒家之道,故而底子里是个颇为老派而传统的人。
萧翌对此未置可否,又问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尉晗明想了想,选择跟随曹指挥使,“臣也以为,不可借。”
“吴尚书呢?”萧翌点名道。
兵部吴尚书站起来,捋捋胡须答道:“陛下,臣想起了假道灭虢的故事。谁知道这一次,西瓯两兄弟是不是在给我们演戏,故意做出夺嫡的样子,骗取我大梁兵马呢?”
西瓯向来狡诈,吴尚书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