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帅的病,乃外伤受邪引起。”军医被放下来,喘了口气,才向魏漠解释道,“此乃金创痉,又叫破伤风。”
破伤风!魏漠不是不知道破伤风的厉害,但依旧怀着最后一丝丝希望,祈求着看向军医,“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求求你,快救救我爹啊。”
只见军医摇摇头,“要是最初清理伤口时,用火钳烫伤口,或许还能挽救。可一旦病发,则没得救了。”
魏漠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一脸不敢置信。他看向父亲,见父亲呼吸困难,手还抽搐着,于是立马用自己的双手握紧父亲的手。
仿佛感知到儿子回来了,魏老将军竟然睁开了眼睛。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魏老将军看着小儿子,口齿不太伶俐,断断续续道:“儿,你……你回来了……”
“爹。”魏漠瞬间留下了眼泪,喊出了这声爹。虽然他和他爹闹了很多年脾气了,但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爹爹会死。
“好、好……平安……就好。整军……再去……”魏老将军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儿子,“去、去打……西瓯……”
“爹,我会去替您复仇的。但是爹爹,我不能没有你啊,你得替我坐镇后方。”魏漠流着泪恳求道,“求求您,挺过去。”
“你……可以的。”魏老将军欣慰的笑了笑,在最后一刻,终于认可了小儿子。
说完这四个字,魏老将军的头一偏,彻底没气了。
魏篙老将军病逝的消息,很快传入京城,举国大惊。萧翌听到消息后,惊得毛笔掉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老将军不是轻伤吗?”萧翌不敢相信的看向锦衣卫曹指挥使。
可曹肃渊一脸悲痛的说道:“据报是破伤风所致,这病在军中很常见,且无法救治。请陛下节哀。”
谁也没想到小小箭伤会要了命,萧翌摇头叹息道:“魏老将军虽然对我很严厉,甚至当初不赞同我夺位,不过他毕竟是带我从军的长辈。魏老将军一心为国,忠心耿耿,是忠臣啊。”
回想起边关从军的日子,那时候他和魏漠总是惹老将军生气,然后一起被罚扎马步。看似严苛的规矩下,魏篙却从没有真正让萧翌伤筋动骨,更没有打骂过他。
尤其是在萧翌当年被西瓯虏走时,魏篙老将军不顾危险,亲自潜入草原寻找。虽说他是皇孙,魏篙不敢怠慢。但萧翌能看出来,魏篙对他的担心和关怀是真的。
可惜后来萧翌不顾魏老将军劝告,执意谋反,还带走了他的小儿子魏漠。魏篙被气的不轻,当场撂下狠话,要与魏漠断绝父子关系。
萧翌登基后,立马夺了魏老将军的帅印,命其退居后方,让魏漠掌管边军。萧翌为好友打抱不平,对老将军的偏心十分不满,故而他与老将军的关系,也渐渐淡了。
如今乍一听到魏老将军的噩耗,萧翌深深后悔,没有在魏老将军来京城的时候,和他好好的聊聊天、喝喝酒,化解当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