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兄太客气了。”李修戎按住他的手,客套道:“快回去吧,不然岑大叔就要着急了。”
两人虚情假意地嚷着要帮对方拍土,一路吵吵嚷嚷,沿着大漠乡的田间小道,飞快向盘山山脚下走去。
到家后,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在镇上的事,交替回房换下脏衣服,在井边洗脸。
“你不是说你打遍汴京无敌手吗?”
“我说的句句属实!”李修戎握紧拳头,“嘶——你轻点!”
最后往李修戎背上揉了几把,决明放下手中药瓶,去打水洗手。
李修戎合上衣服,盘腿坐在床边,苦思冥想。
在汴京时,的确没有几人是李修戎的对手,自打李修戎找师傅学了剑术后,凡是和李修戎有矛盾的人都“闻风丧胆”,远远地就避开李修戎,从未和他正面交锋。
今天这群小混混竟然比京中学过拳的世家子弟还要厉害,难不成这小小阳县卧虎藏<a href=https://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龙</a>?
“想什么呢?”
李修戎回神,决明已经坐在床边,摆好架势背对着自己。
“我再想为什么能打得过别人,打不过这几个小混混。”李修戎不忿,“我这几日可是天天起早,去林中练剑。”
“这不简单?”决明把药油递给李修戎,“你以前在同龄人中的地位是不是很高?”
李修戎挺起腰板,“那是自然,小爷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你讲讲你那群朋友平时都是怎么跟你相处的。”决明边说,边脱掉外衣。
“我那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是京中几位重臣家的嫡子,平日没少一起骑马射箭……”李修戎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目光粘在决明的背上,昏黄油灯投出淡淡柔光,显得决明的背部光滑白皙。
常年裹在衣服里的皮肤比手臂更白几分,背部线条流畅,肩胛骨处,有不少青紫的瘀伤。
“然后呢?”决明扭了一下头。
“他们对我挺好,有什么新奇的玩意,都带我去玩。”李修戎回神,目光从决明的肩胛骨处收回,眼中闪过厉色,这几个小混混,下次遇见绝对不会放过!
边这样想着,李修戎的手轻飘飘地落在淤青上,混着药油慢慢揉。
“说不准你平时打架,他们都不敢打你,都让着你呢。”决明打了一个哈欠,窗外夏虫鸣叫,在静谧的初夏夜里显得格外悠长。
——让着我?
李修戎思忖着,几个玩的好的全是文臣家的儿子,有谁舞蹈弄剑?拳脚没有自己好的,肯定远远躲着或是告饶,有几分拳脚的也不敢揍自己——万一打架被家里人知道,还不是家法伺候?
所以他们平日里吹嘘说汴京再无李修戎敌手,都是哄自己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