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好,决明洗漱,脱鞋洗脚,李修戎凑着热水又重洗一遍,暖烘烘地钻到靠床边的那个被窝里。
决明梳完头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跨过李修戎掀开里面那个被窝,躺进去,“吹灯睡觉了。”
李修戎支着胳膊起身,吹灭床头的油灯,屋子里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只剩火炉里的木炭散着淡淡红光。
李修戎浑身僵硬,紧张地一只暗示自己要保持平稳呼吸。
黑暗中,他能感到决明睡觉前把长发往上撩了撩,然后背对着自己睡了。
掐指算来,这是他们第三次晚上睡一起了。
那时候自己还热衷于在村里追鸡撵狗,跟一帮人吹牛,偶尔翻个墙头,虽然没成功过,最大的乐趣是逗决明生气。
第一次一起住,李修戎只感叹世界上除了吴渊,竟然还有第二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就自己的人。被决明点醒后,自己才有意识地去学武。
后来再遇到决明的时候是元宵那晚,能帮他解围,真是让人满心欢喜。
那晚只是叙旧,自己有很多话想对决明说,说自己学武很累,说自己院子里的花很好看,满腹的话,到嘴边只剩看着决明心里就高兴。
沈言那个老狐狸,没有自己年轻,还带着个小娃娃,还没有跟决明有过命的交情,决明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的!一定!
黑暗中,李修戎忍不住咧嘴傻笑,想到决明还在一边,忙收敛几分。
想归想,李修戎激动的心情慢慢回归平静。
决明要走了,自己留在京都能干些什么?继续练武?自己已经学的差不多,还是像决明说的那样,考武举?
决明翻了个身,李修戎屏住呼吸听,他呼吸平稳,应是睡着了。
李修戎胆子大起来,从被窝中掏出手,轻轻砰砰决明的脸。
决明闭着眼:“干什么?”
他没睡着!李修戎吓得手猛地收回,下意识地喊出脑中的想法:“你说我要不要考武举?”
“看你自己怎么想,老实说,但是现在文官比武官要受器重。”决明把问题又抛给李修戎。
李修戎闭上眼想了想,文官固然受器重,武官也很重要,不然万一打起仗来,总不能指望那群文绉绉叽叽歪歪的,除了岑夫子以外的文官,上阵杀敌吧?
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决明感叹道:“要是能多几个像你这样想的人,大宋就不会……”
决明话一顿,拐了个弯,“大宋就会变得更加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