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祤毫不怀疑这一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仗,对付一个屡次挑衅屡次失败的边陲小国,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
本不需要薛潮过去,只是——
这位邻居太不乖了,可能过于迫切想成为大昱的一个郡。
薛潮轻咳一声,试探着说了声:“那臣告退。”
萧灵祤:“嗯。”
薛潮脑袋凑近:“嗯?”
萧灵祤:“知道了。”
薛潮等了半天,没等到多余的表示,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就这?”
萧灵祤头也没抬:“就这。”
薛潮盯着他看了会儿,弯了弯唇,在他脑袋上亲了一下。
*
城门处,很多人在送别,拿着大包小包,依依不舍。
天色尚早,此番分别又是数月,难免难舍难分。薛潮只留了薛谋在那处,自己待在远离人群的地方。
城墙之外是依依惜别的画面,城墙之内是广阔无垠的原野,原野的尽头便是繁华的皇城。虽是中午,太阳却消极怠工,发着不热的光。薛潮坐在墙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有人被家里人强塞了一大袋肉干,抱起来比自己还高,不禁面露愁色。
还有人挨得很近说悄悄话。
他家薛谋看得十分感动,偷偷扭过头,装作摸马鬃的样子,擦了好几次眼泪。
薛潮失笑,又侧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原野上散步着块状的光,放眼望去,王城家家户户像方正的豆腐块一般,尽收眼底。天子脚下繁华热闹,虽然此刻看不到街市,也能想象那派欣欣向荣。
薛潮从城墙上跳下,半靠着墙,环着胳膊,看着皇城的方向发呆。
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薛潮想事情想得入神,没作理会,随意地抬手,抚下肩上的东西。
那东西又孜孜不倦地戳了戳他。
薛潮抬头,看到逆光处熟悉的轮廓,彻底愣住,心跳漏了半拍。
萧灵祤坐在墙头,身着便装,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长树枝,看他呆呆的没反应,又戳了戳他。
薛潮盯着他,愣了许久。
萧灵祤从墙头跳下来,挥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真巧。”
薛潮没怎么反应过来。
萧灵祤走到他面前,有些不太好意思:“咳咳,送你来了。”
萧灵祤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哎,醒醒。”
薛潮喉间干涩,怔怔地看着他。
萧灵祤道:“朕观察了好半天,别人都有人送,就你没人送,没人送就算了,还一个人悄悄跑到这里,朕实在是害怕你躲在此处偷偷哭——”
说还没说完,便被人拉到怀里抱紧。
薛潮紧紧抱着他,只觉得刚才还消极怠工无精打采的太阳突然就亮堂堂的,荒野也冒出无数生机勃勃的绿脑袋。
薛潮抬手抚上他脑袋,弯了弯唇:“怎么办?有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