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起淮却仍靠在椅背上,脸上还带着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然一旁就有大人看不过去眼:“我说陆大人,这么大的美人在你前头你还端着干什么,”然后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月娘,依我看呐,你不如把这酒含在嘴里,嘴对嘴喂他,指不定他就喝了。”
这话一说完几乎就是满室的喧哗声,所有人都看着陆起淮和月娘,谁不爱看才子佳人的韵事呢。
月娘脸上染了薄红,她又不是那等下作的戏娼,如何能做出那等事来,只不过在满屋子人的怂恿下,还是微微靠近了些,她俯下身子,几乎贴在陆起淮身上。
她手里酒碗的水纹微晃。
她脑子里莫名有些晕,不敢直视陆起淮,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她这样儿的呢,她想起今天来之前细细的梳妆打扮。
月娘正在胡思乱想,耳侧忽然多了一道温热的气息,她心头微跳,下一秒就听见他冷彻又毫不在意的声音:“就到这里吧,再过些……”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她的脸就瞬间失了血色,变的苍白。
谢婉宁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对面画舫里是相互贴近的男女,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眼也不敢眨地看了下去。
月娘直起身子,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却没料到陆起淮忽然抬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杯,然后一仰而尽,屋子里的叫好声响起,月娘退回到原处,只有她知道,这男人有多无情。
谢婉宁就瞧见陆起淮微微扬起的脖颈,下颌弧线流畅,他竟然真的喝了那杯酒……
陆起淮放下酒碗,然后转过头对上画舫外那双桃花眼,他看着谢婉宁。
谢婉宁没想到他竟然发现她了,连忙躲了回去,然后转身靠在船壁上,她的心跳个不停,然后才想起来,她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躲……她泄愤一样的跺了跺脚。
因着有了方才的事,谢婉宁再也不敢探出窗外看花灯了,若是一不小心再碰上刚刚那样的情况怎么办,独自一个人在画舫里坐着总是有些无聊,她打定主意,还不如上岸瞧花灯去,这样总不会再像刚刚那样了。
谢婉宁刚要唤山栀,想要叫她同船夫说划到岸边儿好上岸,忽然就感觉船身像是碰到了什么,然后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有些好奇:“山栀,外头怎么了。”
山栀原本就要进船舱来回话,因此就加快了步子:“姑娘,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谢婉宁听了山栀的话更是好奇,因此就挑了帘子出去,船头处搭了块踏板,与对面的画舫竟然连在了一起,她顺着踏板就往对面的画舫看去。
对面画舫的船头挑了个纱灯,竹篾制的灯骨下是随风微摆的排穗,红色的纱绢,上面刻了深浅不明的刻纹,暗红色的灯影打在陆起淮身上,明明灭灭,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陆起淮的眸色深沉,他伸出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