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的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这次是不是真的完了,自己的那些事情都要掩藏不住了吗,他这样的聪明,他一定会都弄清楚的。
陆起淮面色发青,他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她那样慌不择路的逃走,她这样的怕她,一贯娇嫩的身子都发起抖来。
手骨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案几的角上,痛感如此清晰,陆起淮渐渐冷静下来:“我只不过问了你梦里有没有梦见什么关于你的事,你怎么就怕成了这个样子。”
陆起淮强迫自己用极温和的声音,他怕自己逼急了她。
谢婉宁没有吭声,马车里陷入了安静,案几上的蜡烛滴下蜡油来,一滴一滴,啪嗒的声音,留下了血一样的痕迹。
昏黄的烛火打在谢婉宁的侧脸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睫毛纤长,肌肤如玉,她整个人忽然显出一股近乎荼蘼的妖媚。
陆起淮看她落了阴影的脸,他觉得心口隐隐发痛。
他只不过问了那样一个问题,她就有这样大的反应,这说明,她确实在梦里梦见了她自己,可是到底是梦见了什么,会叫她怕成这样。
陆起淮不敢去想,据她说梦里谢家倾颓,谢昌政身死,谢府一个顶事的人都没有,她会何去何从,以至于他不过问了一句她就吓成这样。
她脸上的红润渐渐消退,越发白皙,他看着心疼极了,他松开了揽在她腰侧的手,然后细细地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你还记得以前我同你说过的话吗,不要怕,我在。”
谢婉宁听见这话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身子渐渐不抖了。
陆起淮又接着道:“你相信我吗。”
谢婉宁终于抬眼去看他,绯红色的官袍实在很适合他,衬的他越发俊美,她……是相信他的,自她重生以来,他就一直在她身边。
她甚至是近乎变态的依赖他,信任他,她从未如此的相信过一个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就算他之前那么强硬的对待她,在醉欢楼里那般……她也没有责怪他,她从来不懂什么是爱,但她珍惜这种从未有过的依赖感。
谢婉宁看着陆起淮,那样认真的目光:“陆起淮,那你相信我吗,”她一面说着话一面眼泪就掉下来了。
陆起淮眉心的皱痕忽然淡了些:“我怎会不信你。”
我若不信你,又怎会在这听你说那预知未来的梦。
谢婉宁的心里生出一股近乎感激的心情,他相信她,他竟然真的相信她,若是她同旁人说了这些事,恐怕他们会将她看作疯子。
可她不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谢婉宁看他衣服上的图样:“梦里……我只梦见了你在大同受伤的事,还有就是谢府满门衰落了,其他的,关于我自己,我都没有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