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应声,叶书离弯着眼睛,脸上笑容更盛,摇着扇子“啧”了两声道:“言辞间为难又针对,连口吃的都天差地别,行了大师兄,破案了,陛下就是不待见你。”
“……”
大师兄自己琢磨一下还没什么,可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仿佛就有一种“确实如此”的意味,姬无月心里顿时便不太舒服了。
点心给楚珩的是吧,他也能吃。
漓山东君自己和自己吃味较劲,拿起块八珍糕就咬了一口,尝了尝味道,又暗暗比较了一番,纵使再郁闷也不得不承认,姬无月可能就是不受陛下待见。
他拿着糕点,最终叹了口气,话音里颇有些自我妥协的意味:“算了,还是做楚珩好一点儿。”
叶书离闻言便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那你把楚珩的吃了吧,我先出去看看师叔回来了没。”
他说完便朝门外走去,楚珩在他身后随意“嗯”了一声,叶书离的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踏出房门。
棉门帘落下的一瞬,叶书离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不见,他垂下眼睫,盯着面前的一方青石地板,罕见地出起了神。
还是做楚珩好一点……
或许连说话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经意间随口而出一句话,却是一直以来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言说的渴望。
“去帝都可以做楚珩,在漓山,他永远都得是姬无月。”
叶书离回忆起穆熙云的这句话,直至今日方知他师叔有多对。出了漓山的楚珩,才能随心一些,能活得真实一些,不用时时刻刻都绷着漓山东君的弦,所以才难得地说了一句“做楚珩好”的真心话。
可更多的苦楚都是无言。
叶书离想起今日从楚珩手中掉下来的那把剑,满刃尘土滚在地上,剑主不在,无人问津。
一如曾经的明寂。
他的大师兄,漓山的东君,二十一岁的大乘境,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剑。
冬雷轰鸣,廊外冷雨倏然而落。
敬诚殿的宫人见顾彦时顶着雨走过来,连忙挑起帘栊,殷勤地走上前去从他手中接过雨伞。
“东君走了吗?”顾彦时往西暖阁里看了一眼,低声问。
守门的宫人殷切答道:“走了有一会儿了,方才京兆府尹和五城兵马司的几位大人都来过。陛下还在里头,吩咐过世子来了不用通传,您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