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没说话。
何止是不好,那是坏到了极点。
宣熙三年,太后临朝称制,齐王独大,天子式微,皇帝都不知道会不会换人做。武英殿天子近卫营这种看不见丁点前途的地方,是只有被家族彻底放弃的弃子才会去的。
而对于云非来说,莫要说前途了,他可能连命都得丢在这儿——
“当年颜相和镇国公顾翰、颖国公苏阙一样,是先帝指定的辅政大臣。说起来,颜相曾经也是保皇党,但是宣熙三年以后,颜相虽然仍和太后唱反调,可同时他也开始大肆揽权擅专,不仅和保皇党分道扬镳,还找了他们不少麻烦,一度让陛下的处境更加艰难。”
叶书离的潜台词很明显,皇帝即便再式微,他也是至高无上的大胤天子,在朝堂上他或许奈何不了太后、动不了颜相,但是回到敬诚殿,他想收拾一个天子近卫,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颜相在那时将云非送进武英殿,大概是想要他死。
好在陛下不是喜欢迁怒的主子,云非在武英殿战战兢兢过了这些年,非但没被拖出去打死,还跟着大统领谢初慢慢地学了不少东西,甚至到后来,也被调到御前做事了。
“你从哪打听的,朝堂上的事也那么清楚?”楚珩随口问。
“哦,从萧侯那。”叶书离从锅子里夹了片牛肉塞进嘴里。
“……谁?”楚珩一口汤差点呛出来。
“萧侯啊。”叶书离含含糊糊地说。
“哪个萧侯?”楚珩看着他,难以置信道,“……萧高旻的父亲,永安侯萧温琮?”
“嗯,不然呢?”叶书离点点头,莫名道,“难道大胤还有两个萧侯吗?”
“……”
过了半晌,楚珩才勉强找回声音,艰难道:“不是,你怎么问到萧侯头上去了?你和人家儿子恨不得见面就打,冬节会一脚把人家儿子踹进了温泉里,前段时间更是把世子硬生生地扯进了大理寺,让人家白白交了一笔罚金。都这样了,萧侯还能待见你,还愿意跟你说话?”
叶书离一听这话,登时不太乐意了,下意识地反驳道:“那怎么就不待见我了?不止萧侯,冬节会那次,萧侯夫人也没说我什么啊,还邀我去侯府、去宜山书院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