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磨了磨牙,旋即揽住楚珩的腰往榻里一滚,两个人上下逆转,凌烨拨开楚珩的里衣,居高临下地说:“那阿月哭的时候是不是更幼稚?”
“!”楚珩看他神情就知道要“糟”,而事实比想象来得还快——
“哎哎哎……”求饶的话还没出口,凌烨就将他两腿分开,抬起来往腰间一挂,身体力行地为刚说的话作见证。
……
月上梢头,凌烨吻去楚珩眼角渗出的泪珠,闭上眸子假寐。
楚珩缓了一阵,待心跳平复,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他,伸过手揽住他的腰靠近他怀里。
这段时日凌烨心情不太好,他心里存着事,始终难能释怀,今日大朝会上停行卷之事初定,回来后又见云非平安晓事,他心中的郁堵稍稍去了一些,可要说彻底开怀,那还远着。
楚珩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颜相心存商君之志,可凌烨并不希望他也是商君之命。
世家大族势必会抱成一团,罗织成狱,凌烨为此已经提前做了许多应对,今日下午在敬诚殿,楚珩看着他御笔拟诏,明日即过中书门下用印备案,在停行卷的圣旨昭告九州前就会颁往颜相府,加颜相正一品太师衔。
有了帝师这层身份作保,议亲、议故、议能、议功、议贵、议勤,八议之中颜相能沾其六,再加上官当、减赎,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皇帝总有法子保下他少时的老师。①
但出招的是世家大族,在此之前,他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
亥正三刻,庆国公府。
庆国公颜愈推开书房,朝上首的颜老太爷行了一礼,恭声道:“父亲,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一早那老妪上告京兆府,当晚御史就会借题参奏颜懋,后日便能传遍帝都。人伦天理昭昭,就算是陛下也插不了手,您已经抵京,届时颜懋是生是死,就在父亲一句话间了。”
“嗯。”颜老太爷屈指点着圈椅扶手,烛光映照下的苍老面容透出森然冷意,他睁开眼睛,握拳咳了几声,缓缓地说:“颜三是个祸患,不能留。”
颜愈心里跳了两跳,犹豫片刻,试探着道:“可颜懋毕竟掌相权近十年,党羽遍及朝野,已经有了不小的人脉实力,您和母亲何不以罪为柄从此牢牢捏着他,收归他的势力化为己用,不愁他以后不听话。”
“不,”颜老太爷摇了摇头,“你还不够了解颜三。他要是会听话,屈服于家族,二十多年前就听了。”
颜老太爷叹口气,站起身移到窗边,望着天上孤冷圆月,沉声道,“凭心而论,颜三是你们兄弟几个中最有能力本事的,他要是肯把心思用到正道、用到振兴家族上,澹川何愁不会更上一层楼?”